。”
京城,珍寶軒。
珍寶軒,似乎在一夜之間落戶京城享譽全國。這裏彙集了種類繁多的奇珍異寶和稀有的字畫古玩,店內的竹苑更是名流雅士品茗論風雅之處。卻沒有人見過他的老板,坊間猜測其幕後老板乃當朝高官,富可敵國卻不能授人以柄,故而隱瞞身份。
“這位公子要點什麼?”一夥計恭聲道。
我頗為瀟灑的晃了晃手裏的紙扇,道:“要莊重卻不華貴的,精致卻不庸俗的,可見心意卻不引人注目的,最重要的是送給女子的。”
夥計麵露難色,想了半刻道:“公子稍候,小的去請掌櫃的。”
一中年男子自內堂走出,麵帶微笑道:“夥計不懂事,怠慢了公子。公子可是為心上人選購禮物。”
我搖頭道:“非也,是為她送去成親的賀禮。”
掌櫃大概是想到了苦情的一幕佳人成婚,新郎不是我。無限同情的看著我,點頭道:“明白了,故而公子想選的賀禮不要光耀奪目,卻不能失了身份是吧?”
我應道:“是了。勞煩掌櫃了。”
不一會工夫,麵前的橫桌上就堆滿了各式物品。紋雲如意一對,穿花百蝶金鐲一對,細金合歡鈿一對,四色顯紋散花貝錦,隱花水波紋孔雀紋錦……晃得我陣陣眼暈。這禮是難送了些,既不能送出水平,顯得我存心挑釁,又不能送的隨意,落下侍寵稱驕的惡名。選了半天,也就一幅石榴醉紅晶石串珠頗為稱心,便要掌櫃的包起來。
掌櫃的剛應了聲“是”,目光直直的望向我身後,笑容放大,熱情的喊道:“修將軍今個得空光臨小店,小的可是好久沒見到您了。”
輕鬆的氣氛和心情攸的沒了蹤影,沉沉的壓抑帶著難以描述的情感在心中散開。我沒有想到,這麼快會再見到他,修涯。
身後的人沒有做聲,可我卻感覺得到背後灼熱的目光,灼的我心隱隱作疼。
掌櫃疑惑的看著修涯,又打量著我,許是被彌漫在我二人之間的沉沉壓抑悶得難受,拿著那副石榴醉紅晶石串珠退到後間打包去了。
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聲四起。店內卻是死寂的沉靜,沒有人聲,沒有人動。終於,身後的人動了,腳步聲竟是向我走來。我全身一緊,如刺蝟受襲一般繃緊全身。握緊雙手,轉過身去,魅然一笑道:“近來可好。”
修涯驟然停步,一雙青目朗朗的看著我,帶著三分驚訝七分悲傷。那來不及收去的欣然的表情愣愣的留在臉上竟成了絕佳的諷刺,對我。
是啊,我一句“近來可好”實是最佳的傷人利器,傷你最傷深的人本就是我。可是,修涯,你我既是疏途就不該同路,半點的不舍都是對你我最大的耽誤。
修涯看了我半響,終是收回了表情,咧嘴笑道,曾經爽朗的笑容此刻沒有半分笑意,道:“你呢?”
“可以。”
便再無言。幸而掌櫃捧著包好的串珠出來,便吩咐小楊結了錢,依舊笑道:“泫汶有事先行,將軍盡興。”
“再見。”修涯這兩個字說得頗為用力。
出了珍寶軒,才發現緊握的雙手滿是汗水。身後傳來物件碎裂的聲音和掌櫃的一聲驚呼:“修將軍,您沒傷著吧。”
索然無幸的晃了大半天,終是意興闌珊,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卻不知所謂。
回了府,見了川富,說是太子已回府,在書房。
略一思索便直奔書房,也不敲門,直直的進了屋。
浞颺坐在書桌前專注的看著份文件,也不抬頭。
我站在他麵前氣憤的問:“你也不問問是誰大膽的擅闖太子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