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陳青竹在停車場等了十幾分鍾沒有見到長生,給許秦去了電話發現對方也不在後廚。他擔心長生迷了路,剛進餐廳便聽到雅室外麵有些爭吵。陳青竹怕糯米團子被欺負,連忙走了過去,沒想到長生果然在,頭發被水打濕黏在臉上。眼眶和鼻頭泛著紅,像是一眨眼,眼淚就能滾落到自己的心裏去。

兩人腳邊那條肥碩的大鯉魚時不時還挺-動一下,竭力證明有口水的話自己還能搶球一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齊子鶴在一旁盡力解釋,實在找不出來紙巾便要拿袖子給長生擦。

陳青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齊子鶴被盯的心底發涼,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找服務生來清理一下,你不用管了。”陳青竹拉起長生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身後的齊子鶴看著跟在陳青竹身邊乖巧的長生,緩緩地抬起手做了一個掐揉的動作。忽然被自己的動作嚇得一抖,他看著自己彎曲的手指,心裏全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

陳青竹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長生身上,他麵無表情讓人讀不出來絲毫喜怒。越是這樣長生心裏越發慌,一路上隻裹緊了大衣擋住寒風,盯著腳麵不敢抬頭。

對方一言不發,車內隻能聽見暖風吹拂的聲音。就連一直鬧騰著求撫摸的狗蛋現在都縮在後座裏,假裝看著窗外的風景,儼然是一頭審時度勢的山羊!

長生悄悄偷瞥了一眼陳青竹,他的側臉依舊冷峻,像是窗外的呼嘯寒風。暖風從大衣縫裏吹進來,稍稍融了一些冷意。

陳青竹不和他講話,長生心裏卻是思緒紛飛。

他被閻王一腳踢回陽間,這種事兒一準兒是閻王辦錯了讓自己當個替罪狗蛋。但師父沒了,有個相同的狗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裝貨。袁青雖然真心實意的對他好,但其實是看在王耿直的殼子上。隻有從一開始就給他一碗魚湯麵,又不嫌棄自己胖的陳青竹,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冷心冷意,但自己卻能感受到對方的好感。

對方既然能給,那麼也有權利把好感收回去。這天下能不帶任何利益牽扯純粹對你好的,大概也有師父。從他還是個小豆丁時,就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養大。偶爾問一句,師父為什麼不娶妻。師父倒是會笑著答道,“為師自然是等著娶小長生。”

長生想到自己那把夜壺,鼻頭泛酸的厲害,覺得美人兒已經拋棄了自己。這臘月寒冬,他如同一顆小白菜,地裏黃!沒了娘!

而且現在他身上的水被暖風一吹,散發出若有似無的魚腥氣,彌漫在封閉的車廂內,產生出一股迷之尷尬。陳青竹不但是個性冷淡(?)還是個潔癖強迫症,長生已經預料到自己被對方掃地出車的場景了。

“哭什麼。”陳青竹停了車,對長生說,“下車。”

長生一愣,果然心裏的猜想被驗證。他不敢有一秒停留,搓著鼻頭又打開後車門,牽著狗蛋飛速地跑走了。

生怕停留一下就聽見陳青竹對他的宣判。他現在冷的厲害,抓住一點溫暖就不想鬆手。可一想到陳青竹會說再也不見的話,他心裏就一抽一抽的疼,隻能很沒有骨氣的掩耳盜鈴撒腿就跑。

正想開口說話的陳青竹:……

☆、第7章 一棵藤上七朵花

長生牽著狗蛋一改胖子跑不快的形象,屁股後麵像是著了火腳底似是踩著風。狗蛋更是把老祖宗的看家本領使出來了,踩樓梯如同在山間穿梭,隱隱有股蛋-蛋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