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

陳青竹把手機拿出來,和長生交換了一下電話號碼,又想起對方失憶不會打電話也正常,隻得問,“你能記得車停在哪裏?大概過二十分鍾左右你去那兒等我。”

長生歡歡喜喜地提著魚跟在一名服務生後麵跑了出去,廳堂裏燈火通明,雖然是仿古建築卻是大開長生的眼界,但偶爾掃過幾個裝飾卻能帶來一些熟悉感。靜靜立在壁龕裏的碎瓷雙耳花瓶,像是穿山越嶺披星戴月而來,帶著另一個時空的風華敲震著他的心間。

仿佛看見師父側耳敲瓶口聽聲的畫麵,嘖嘖幾聲,“能賣個好價錢,官窯燒出來的貨色還真是不同,等賣了這個花瓶師父帶你去樊樓走一遭。”

樊樓到底是沒有去成,那個時候長生年紀還小,晚上被尿憋醒,卻又似醒未醒地起身滿屋子找夜壺。師父當晚喝了酒,睡成了一攤爛泥。長生晃著小腦袋,溜溜達達地在櫃子上摸到一個花瓶,解了腰帶就釋放了靈魂上的束縛,最後抖了抖小唧唧,一臉舒爽地爬回床窩進師父懷裏歡快地打起一連串小呼嚕。

雖然樊樓沒去成,但還是吃了一頓木棍炒肉。師父望著丟進坑裏的花瓶長籲短歎,長生摸著肉疼的屁股也是一陣唉聲歎氣。

如今花瓶又見了世,從夜壺搖身一變成了古董被隆重地擺在壁龕裏,外麵還套了一層玻璃罩。長生提著魚,覺得現代人的腦回路有點令自己匪夷所思。

有一種未來人拿著馬桶走上鑒寶欄目,專家群眾還十分歆慕的怪異感!

直到被人推了一把才從回憶裏清醒過來,他回頭一看,是下午拉著程秋走的男生。在夢裏他也隻是出現一個側臉,現在再細細看一下,長生覺得對方要不是臉上的厭惡表現的過於明顯,模樣好看的可以頂上富家子弟愛玩兒的小館兒。

當真好看!長生忍不住又看了對方一眼。

“你看什麼!”齊子鶴厭煩的瞪著長生,“你在這裏做什麼?”

“總不能來上廁所的。”長生指了指周圍,“難道你不是來吃飯的?”

“你胖成這樣了還吃?怪不得程秋說煩你。”齊子鶴嗤笑一聲,評判地眼光上下打量著長生,又上前一步擰住他的臉頰,“這麼多肉!”

長生冷不防地被掐的吃痛,伸手便要去打掉對方的手。

齊子鶴也是從洗手間出來才偶然碰見長生,他見對方呆著一張小臉神情專注地不知道在看什麼。壁龕四周的燈帶所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落在對方的臉上,他從第一眼看見就想過去揉一揉。但長生和他算是情敵關係,打一個照麵就要去捏捏對方臉蛋……聽起來有點變態。

現在終於撈到機會,齊子鶴一門心思想再捏幾下,實在是手感太好了,軟軟肉♪肉的簡直像把玩著一個團子精!

結果一個失神,齊子鶴手臂被打偏到一旁,他下意識地反擊了回去,胳膊一揮一擋把長生手裏提的袋子揚在了半空。

鮮魚水貨,一條肥碩的大鯉魚和混著一絲土腥味的水嘩啦啦地澆了長生一頭。

被渾身澆了個透的長生,登時打了一個噴嚏,鼻頭有些發紅。臉上不斷滴落的水珠和眼裏淚滾滾的兩汪泉水交映,濕漉漉地眼睛看的人不由得心生憐憫。

齊子鶴訕訕地把手從長生臉上拿下來,雖然心裏一直呐喊嗷嗷嗷實在太萌了好想再捏一個把,但還是拚命忍住上前揉幾把的衝動,他馬上道歉,“我,我……不是故意……”

他手忙腳亂地想從身上找出來紙巾,翻遍了衣兜卻發現隻剩一個錢包。正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帶著幾絲怒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