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真聰明!
借著頭頂微弱的月光,我們忙活起來。我去收集小玩意,萊斯忙著搞那些大件的。
“搬了兩個櫃子了,夠了嗎?”他低聲問我。
“那個席夢思看到沒,席夢思也要!”
正當我們合力把席夢思推上卡車時,遠處突然照來白色的光,有人拿著手電筒來了。我先是焦急,但很快鎮定下來,在那個人走到附近時,我推萊斯,“快,我們一起把卡車上的櫃子搬下來。”
“可我剛搬上去。”
“有人來了,我們得裝成來倒垃圾的。”
“你們,什麼人!”那個拿手電筒的家夥終於看到了我們,刺目的白光唰的一下掃到我們臉上。我被強光照得根本睜不開眼睛,連帶著抬著木櫃子的肩膀也哆嗦起來。
“我們……我們是來扔東西的。”我“顫唞”著說。
那個人狐疑地摸出皮帶上的手槍,哢噠一聲上膛,“是嗎,半夜十二點來扔垃圾?”
我轉頭衝萊斯罵道,“是啊,都怪你下班那麼晚,半夜才來扔垃圾,人家都懷疑我們車上有鬼了。”
那個人拿著對講機劈裏啪啦衝裏頭說了一通話,又手電筒把我們卡車上的東西掃了一圈,確認沒有屍體或者其他東西後,才回頭衝我們說,“你們明天來倒也可以,這個垃圾場不是誰都能倒的,你們得做登記。”
美國人最形式主義,隻要有規矩,他們一定會一板一眼照著規矩辦事,半點圓滑都不會。
“下次一定做。”我趕緊說,扭頭衝萊斯說,“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
萊斯僵硬地看著我。
我隻好看向那個工作人員。
“你們明天再來吧。”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我誕著臉衝他賠禮道歉,萊斯在我顏色下也勉強說了幾句抱歉,最後當我們爬上卡車準備從側門走的時候,那個人走過來敲了敲玻璃,“從正門走吧。”他說,“你們也怪可憐的,下回扔垃圾請趕早。”
我趕忙說是。
當我們開離了垃圾場,我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就連緊繃臉皮的萊斯都露出了笑臉。當我們把席夢思拖回地下室時,我一想起那個看門人的臉色,就笑倒在墊子上。
“聽到沒有萊斯,下次要趕早啊!”我抹了把眼睛,擦掉笑出來的淚。
地下室雖然小,但擺下席夢思還是綽綽有餘的,我用清水擦了一遍,萊斯把櫃子放在牆角。 這天晚上兩個人將就著在水泥地上窩了一晚。第二天剛起床,我就挽起袖子用撿來的油漆粉刷櫃子,很快,我們多了個黃色的大立櫃。萊斯則把洗好的布拿到地麵上去曬,沒辦法,沒有烘幹機我們隻能借助陽光。
今天萊斯和我都沒有去上班,我是本來就放假,萊斯則索性請了一天假陪我。感謝加州炙熱的陽光,下午的時候萊斯把布料扛了回來,我們還撿了一些別人不要的衣服,剪成片拚起來,再填上買來的棉花,這裏的棉花格外便宜,隻要3美元就能換來一大袋。很快,我們擁有了第一張五顏六色的地毯。
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席夢思擺在地上,地下室實在小,他原本打算到水泥地上睡,我阻止了他。把洗幹淨的床墊鋪上,洛杉磯的夜晚有些冷,所以我們蓋上了萊斯本來就有的毯子。
萊斯就在我的身邊,他熱烘烘的身體近在咫尺,隻要一伸手就能夠到。我翻了個身,就掉到了他的懷抱裏。萊斯的手猶疑了一會,便緩緩搭在我的肩膀上。
鼻尖被陽光的味道所環繞,我安心地閉上眼睛。
我知道他還不願意接受我,但沒關係,我可以慢慢來,一點一點讓他鬆動,就像啃噬堤壩的螞蟻,如果堤壩會說話,它一定會從一開始懶得搭理螞蟻到無奈地衝它說,“老兄,別啃了吧,我都快被你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