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郡尉陳愈不但給衛青倆人惡補了常識和時局動態,還給劉小豬進行騎馬、武術等多方麵特訓。

劉小豬這個名字不雅,容易穿幫,陳愈便給他換成了“劉徹”這個名字,希望他能徹徹底底地裝成另外一個人,騙過匈奴人,順利歸來。

商隊又前行了大概一刻鍾,劉小豬遠遠地瞧見遠處草原上絲毫有人騎馬,看著像是匈奴人的騎兵。他趕緊朝馬車裏大喊一聲:“公子,似乎瞧見有人了,騎著馬!不知道能不能和我們做生意!”

坐在馬車中的衛青,麵無表情地把玩著那塊瑪瑙玉配。但略微皺起的眉頭,暴露出他的內心並不如他臉上那麼平靜。

終於要來了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吧。

那名匈奴人的偵察兵發現有人,對著商隊快速掃視了一眼,就打馬離開。又過了一刻鍾,一位匈奴小將率領著數百人的小隊,迅速將竇家的商隊包圍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小將用腔調有點奇怪的秦話,向商隊的管事發問。哼,這些商隊居然敢在這個時候過來,還裝滿了貨物,大概是為了錢連命都不想要了。這是頭大肥羊啊,今晚估計他車牙犁能分得不少東西!

為首的管事心裏害怕,也強撐著站了出來。他從馬背上抽出一匹精美的絲綢,戰戰兢兢地說:“我們是竇家的商隊,想要和單於做單大生意,勞煩將軍為我們引見!這是給將軍的禮物,希望將軍笑納。”

竇家商隊?要見單於?

車牙犁用腰刀把那匹絲綢攤開,上麵用鮮豔的絲線繡有大片的牡丹花,看起來跟真花的一樣,確實是難得的好貨。那麼美的絲綢,隻有匈奴閼氏(皇後)才配穿上吧。如果他把這匹絲綢獻給閼氏,肯定能換個更好的職位。

車牙犁心裏滿意,朝身後的小隊點了點頭。虎視眈眈的匈奴士兵鬆開了商隊的人,但這麼一隻大肥羊,不死也得扒層皮。他們肆無忌憚地搜刮商隊的財物,看上什麼就伸手要搶。

眼看著好幾名士兵奸笑著往衛青的馬車上摸,劉小豬掙脫出來,高聲大喊:“無禮!居然敢打公子的主意!我們公子是竇大人之子,是特意來和單於談生意的貴人,怎可受此之辱。”

那幾名士兵的手上動作一頓,不過他們聽不懂秦人說的話,沒有把劉小豬的呼聲放在心上。他們一掀開馬車的車簾,隻見一把泛著寒光的青銅匕首,直直地朝他們刺來。

“啊!”

為首的那個匈奴兵躲避不急,被衛青用匕首刺中了左臂,鮮血汩汩直流,疼得他捂住手臂,在地上直打滾。其餘的匈奴兵看同伴被傷,紛紛站出來,要求小將把衛青抓起來弄死。

“嗬嗬。”

衛青冷笑一聲,從衣袖中抽出一條輕薄透亮的繡梅絲質帕子,擦幹淨匕首上的血跡,然後像扔髒東西一樣,把那條昂貴的絲帕丟到了塵土裏麵。他神色自若地從馬車上下來,舉著雙魚瑪瑙佩,眼睛死死盯住馬背上的車牙犁。

“我乃竇慶之子,名喚竇曆,特來與單於談一宗大生意,關乎戰事的大生意。事成之後,恐怕將軍不止是這數百人的領頭,而是統領數萬大軍的大將軍!”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員匈奴小將車牙犁也不例外,他看著衛青打扮通體富貴,在秦人中應該是個貴人。他沉思了一下,決定信這個秦人一回。一旦發現衛青說謊,他砍了此人便是。

車牙犁命手下牽來一匹馬,不許商隊眾人跟著,讓衛青上馬,單獨隨他去見匈奴單於。此人年紀輕輕,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威武的單於麵前搗鬼。

“我去可以,但我要帶上我的貼身隨從。”衛青走到馬前,握住韁繩,向劉小豬招了招手。劉小豬心知肚明,提上包袱,小跑上前,俯身弓背,裝作騎奴一般,讓衛青踏著他的後背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