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早上萬歲爺走的時候,站在那窗門前看了好久,還嫌大阿哥那字兒貼的位置過正,後來,何慶愣是給揭了,才挪到如今的位置上。那正位置是萬歲爺留給他自個開筆的,您也敢去占。”
王疏月聽完這一席話,不由握著筆笑出聲:“他又去跟恒卓爭那位置,這都四年了。”
“可不是嘛,咱們萬歲爺話不多,每一年都是直接讓何慶揭了挪,咱們大阿哥能說什麼。”
“他們既要貼,我這一張就送你吧。”
說著,王疏月低頭看了看自己月份將近的小腹,含笑添道:“等再過幾年,能貼上第三張就好了。”
金翹扼袖替她架好筆,一麵道:“主兒有福氣。自然會的。”
正說著,梁安在外麵道:“主兒,何公公回來了。”
“快傳。”
何慶冒著大雪回來,在明間裏抖了雪氣兒才敢往駐雲堂裏走。一麵走,一麵歡天喜地道:
“奴才來回貴主兒的話。”
也許是因為在年節裏,他臉上也溢滿喜氣兒。
“老大人和小王大人,都好都好,還讓奴才帶他們請主兒的安呢。”
王疏月道:“王大人收了我的東西嗎?”
“收了收了,看著奴才,老大人那麼精明的人,還猜不到這裏麵有萬歲爺的意思,老大人怕的是私授,主兒您這個,叫正大光明的明授,老大人能說什麼。”
金翹道:“你今兒話說得這麼好,想我們主兒賞你什麼。”
“喲,哪裏配得賞呢,隻求下回咱們主子爺,發狠要把奴才拖下去打板子的時候,貴主兒發個慈悲,給奴才求個情,奴才就感恩戴德一輩子了。”
王疏月笑而不語。
外麵傳來大阿哥的聲音。
“和娘娘,和娘娘。”
王疏月抬頭,見大阿哥裹著大紅氈鬥篷,已經歡天喜地跑了進來。
“散宴了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皇阿瑪帶我回來的。”
王疏月還來不及問,門外已經傳來了皇帝的聲音。“朕過來更衣。”
王疏月起身,“您不回養心殿,來我這兒做什麼,我如今可伺候不了您。”
“朕慣係的那根玉帶在你收著。再有,朕不用你伺候。何慶。”
何慶本來還在想宴席未散,自己主子怎麼過來了,係得慣的玉帶又是那根,他怎麼從來不知道皇帝有一根係得慣的玉帶。
正想著,忽聽皇帝喚他,忙拍腦門兒道:“欸,是是,奴才伺候主子更衣。”
梁安跟進來,輕聲對金翹道:“皇上怎麼突然回來了?今兒可是與主子娘娘的正日子啊……咱們……得勸吧,不然咱們主兒,又是大罪。”
“噓,這沒說歇的事兒呢,說是來更衣的。”
正說著,卻聽西暖閣裏皇帝道:“疏月,你進來。”
王疏月剛沾了筆,聽皇帝在暖閣裏喚他,隻得道:“好。”
說完便要站起來,皇帝透過地罩見她行動不便,忙又出聲疾道:“算了,你坐著。”
王疏月不由笑了:“主子,您究竟要我過來,還是坐著呀。”
“坐著,別動!”
何慶跪在地上替自己的主子係玉帶,心裏明白過來。
這位爺哪裏是來更衣,分明是因為夜裏不能相伴,這會兒借故過來,想來看一眼王疏月。偏不肯明說,險些又要折騰王疏月。
“朕今兒不過來。”
“知道。”
她這反應也是過於冷靜了,皇帝不滿意,側身問道:
“知道什麼。”
“知道您不過來啊,今兒除夕嗎嘛。晚些我和大阿哥偷偷貼福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