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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接過金翹端上來的茶:“嗯。朕……”

話還沒說完,大阿哥有跟著走進來,向王疏月請了安,仰起臉道:“皇阿瑪帶兒臣去挑了一匹好漂亮的馬。”

王疏月看向皇帝,又揉了揉大阿哥的腦袋,含笑道:“真好。”

“好什麼好,你騎射不精,跑馬的時候,腰背使力也不濟,和朕當年相比……”

王疏月咳了一聲。

皇帝看了王疏月一眼,端著茶悻悻地點了點頭:“成,你在,朕說不得。”

大阿哥倒是乖巧,走到皇帝麵前行了個禮:“兒臣知錯,兒臣以後一定強加練習,等到了木蘭圍場,陪皇阿瑪獵熊。”

第118章 桂枝香(二)

皇帝哂了一聲。“勤能補拙,記著。”

“嗯。兒臣記憶住了。”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讓梁安帶他下擦臉。自顧自地斟了半盞茶,卻見王疏月的姨母還怔怔地跪在地上沒起來。

“哦,那個……”

皇帝當著王疏月的麵,總是不大願意讓她的親人受自己的壓迫。然而他又是個嚴肅慣了的人,一聲落地震蕩人心人腦,嚇人得很。前兩年,跟著王疏月去王家府上的時候,就把王授文駭了個半死。那會兒他也是竭力地想做個人的模樣,誰知王授文還是當他是閻王。他越故作平和,越讓王授文惶恐,到最後他索性放棄了。

因此,要他此時換一副麵孔,也實在不容易。

不過王授文和他那樣惶恐地相處慣了,那般戰戰兢兢的也是無法,吳宣畢竟不大見他,不知道他那要命的架勢,他那形象,也許還有得救。

於是他想了想,決定伸一隻手虛扶吳宣。

可那手的影子落在吳宣麵前的時候,愣是把吳宣嚇得肩頭一顫。皇帝的手傻僵在那兒,扶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他看了一眼王疏月,那女人像是怕他尷尬一般,立在地罩前的黃花梨花架前,認真地挑她的枯葉,皇帝趁著她沒看見,趕忙把手縮了回來,還掩飾性地摸了摸耳後,全然沒發現花架前的人偷偷笑彎了眼睛。

“伊立。”

他坐在那兒拿捏了半天,什麼好話都沒有想出來,最終還是不尷不尬地吐了這兩個字。

吳宣依言站起身,仍舊不大敢抬頭看皇帝。

說起來,吳宣到不是第一次的見皇帝,之前她入宮照顧王疏月的時候,皇帝也時常駕臨翊坤宮,不過她性子怯慎怯,皇帝一來就趕忙地躲了出去,像這樣認真麵見,卻還是頭一回。

“奴才謝皇上恩典……”

她也回了個最不出錯的話。

之後兩個人一個僵著脊背坐著,努力地想怎麼能看起來平易近人些,一個低頭絞著袖子,恨不得把頭都縮到脖子裏去。當真分不清楚是誰在給誰不自在。王疏月放下手中的花剪,不由低頭笑出了聲。

皇帝看了她一眼:“你笑什麼。”

王疏月朝他走了幾步,偏頭看著他的背含笑道:

“主子啊,您今兒坐得跟根濕火棍子似的。能戳人了。”

這話一出口,惹得何慶險些笑出來,拚命憋著,也沒忍住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兒,皇帝一個眼風掃過去,他連忙垂頭去掩飾。

這邊吳宣先是一怔,繼而見皇帝沒發作,也忍不住被王疏月那接地氣的‘火棍’二字給逗笑了。

皇帝喝了一口茶,忍著氣性道:

“王疏月……”

王疏月聽著這一聲喚,隻是笑卻不應聲,屈膝向她蹲了一個禮儀。

相處了這麼久了,她之於皇帝仍是一味五味俱全調劑。

議過西藏的戰事,又酣暢淋漓地跑了一回馬,如今當著她的親人麵,吃這麼一癟,皇帝莫名得覺得自己五髒通泰,六根清淨,竟莫名其妙地神清氣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