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想完這一通,不由抬頭對皇帝由衷道:“皇上聖明。”
皇帝應道:“木蘭其所乃八旗遊牧地方,甚屬緊要。”說著,他就著手中的點向王授文道:“這樣,王授文,你手上擬的旨放一放,今兒晚了,明日你和程英,並豫王都議一議,看在理藩院下,如何設巡按禦史的職。議好了擬旨,朕一並用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授文忙起身應“是。”
十二道:“皇上,今年八月的秋彌……”
皇帝壓手示意他暫時止聲,自己從案上拿起那本留中半月的折子,“朕晚上複達爾罕的這一本,等朕複完,再同你議八月的事,你如今且知道一樣,今年的秋彌,朕是要去的,也要奉皇太後去熱河行宮療養。但今年不同往年,內務府和熱河兩處,著手必要的事,餘下的,讓朕再想想。”
“是,臣明白。”
“嗯。跪安吧。”
十二辭出去,王授文也正準備跟著一道辭出。
誰知還沒開口,卻聽皇帝道:“王授文,朕有話問你。”
王授文隻得站住,回身垂首候著皇帝的問。
皇帝擱下手中的筆,靠坐在書案後的禪椅上,平聲道:“朕聽豫王說,你不肯準王定清向內務府遞職名請見皇貴妃。”
皇帝一下子從政事裏抽離出來的,說到了家事上來,王授文竟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正思索凶吉,卻見皇帝交手抵下顎,看著他道:“什麼緣故。”
“子……不識體統。”
皇帝白了他一眼,壓聲道:“王授文。”
“欸,臣在。”
皇帝的聲音一重,王授文慌地屈膝跪下。那膝蓋和地麵磕碰的聲音,引得皇帝閉眼側麵,實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父女兩個也是有默契,彼此明明牽掛思念,在他麵前非得裝得一副恩斷義絕的模樣。
“起來起來。朕提這個事,不是要斥你。朕……”
怎麼說呢,直說自己想讓王疏月見見她父親,和她那個即將遠任的兄長嗎?
皇帝抓了抓頭,實在說不出口。同時也搞不明白,明明是王授文憂懼外戚之嫌不敢過多與王疏月接觸,自己大度給他們父女,兄妹施恩,怎麼到頭來,皇帝還覺得自己反而怯得很,好像話一旦沒說好,就會丟了威嚴,或者,又嚇到這個酸腐老頭,越發要和自己的女兒斷絕關聯。
“何慶。”
“奴才在。”
“傳朕的口諭,命王定清明日向內務府遞職名。”
“啊……”
何慶被這突如其來的口諭給逼地發懵了。眼見皇帝要發作,趕忙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是,奴才明白。”
皇帝點了點王授文的頂戴:“你明日也去!”
王授文聽了這兩句話,不敢抬頭。愣愣地跪在皇帝麵前,眼眶慢慢有些發潮。他一直把自己當外臣,奉行的是疏遠女兒,即保護女兒的道理,五六年間,王授文一直把王疏月一個人丟在後宮,之前慎行司的拶刑,還有“月宿衝陽”的天象之說,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無論王疏月受了多麼大的苦痛,他都從來不肯在皇帝麵前過問一句。
要說愧疚,他當真是愧疚得心碎。
奈何就算偶爾見得了麵,也得守著君臣的規矩,不能親口問她一句冷暖。
但血濃於水啊,怎麼能不想呢。
王授文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這邊倒是壓根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