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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完畢,殷尋問再回頭時,人群裏已是沒了阮昧知的身影。感受著神佑刻印上傳來的訊息,殷尋問這才發現,阮昧知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個人徑直走了。殷尋問環視著周圍的一片沒了阮昧知的熱鬧,被那來來往往的門人賓客吵得心浮氣躁。但他依舊端穩了那準新郎的架勢,笑得雲淡風輕,即使……袖下的拳頭早已捏得指節青白。結侶在即,夙願得償,他沒有任何理由不痛快,不是麼?
殷尋問不緊不慢地踏上飛劍,不疾不徐地往玄明殿飛去,不愧不怍地等著看阮昧知會如何發作自己。不就是怨他差點弄死居譽非嗎?他隻恨沒能將那禍害誅殺當場,大卸八塊!
殷尋問進了殿門,踏入臥房,便見阮昧知正勾了腰,展了臂,在床下扒拉。殷尋問不耐煩看阮昧知這般折騰,運起真元,便將龍驚千之前所說的賀禮從床下召了出來,拋到身旁的桌上。
阮昧知初時一愣,但很快便支起身子,坐上床沿,靜靜看著殷尋問施為,並無意去殷尋問身邊拆禮盒。
殷尋問垂頭看著那賀禮,似乎那上麵開出了朵花來,漂亮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小尋……”阮昧知歎息著喚他名諱。
殷尋問在桌邊坐下,揚起眉,嗓音卻是幹澀:“怎麼,要找我秋後算賬,怨我不該坐視居譽非被殺?”
阮昧知頓了一頓,唇角就莫名地翹了起來:“看這架勢,小尋你更像那個秋後討債的吧?誠然,居譽非三番兩次暗害我們,這次更是釀成大禍,將大哥和整個混元宗拖入泥沼,的確該死。我與你均為受害者,可我卻罔顧你的意誌,擅自決定將人放走,你心懷不滿,也是理所當然。所以,我一點都不怨你。”
“你若真不怨我,又何必拋下我獨自離開?”殷尋問問得很輕很慢,就像那浸飽了墨汁的筆緩緩沉入水中,信手攪一攪便是滿池濁色。
“我不怨你,我隻是……”阮昧知忽而緘口,半晌後方道:“有些失望。”
“失望什麼?失望我沒能事事依從,竟還膽敢與你意見向左?”殷尋問扯起唇角,背脊繃得筆直,僵硬如石,雙眼死死地盯著阮昧知。
“我失望的是,時至今日,你居然還是無法信我,在你我結為道侶的前夕,卻仍在擔憂我會隨時為他人而舍棄你,傷害你。”阮昧知雙眼平平垂下,有些黯淡。
“你能告訴我,你這被踹妄想症,到底哪裏來的麼?”
166、一定要幸福
殷尋問忽而覺得此番情景無比可笑,他在這裏妒火中燒,咬牙切齒。那人卻滿臉無辜地問著緣由,理直氣壯得無比自然,儼然便是一個受害者的模樣。所以,無理取鬧的那個永遠是自己,所以,該賠禮道歉、該退讓告饒的那個永遠是自己!
“我這被踹妄想症,到底哪裏來的,你還不清楚麼?”殷尋問挑著眉反問,怒氣在心底層層疊疊地壘到喉嚨口,不吐不快:“以你揣摩人心的本事,我這微末心思,難道還能逃過你的法眼去?”
殷尋問話裏的刺太過銳利,阮昧知忍不住皺了眉:殷尋問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之前他就跟沒長大的小破孩一樣由著他爹插手兩人間的私事,現在又陰陽怪氣地亂發著邪火。他到底想要鬧哪樣啊!
阮昧知不快地瞪過去,不想,殷尋問那淩厲的眉眼間卻掩著始料未及的委屈,口氣便不知不覺地軟了下來,阮昧知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若真能看清,又何必再多此一問。我們眼看著就要結為道侶了,我為此事付出的心血,你也是清楚的。所以我想不透,為何直到此時,你還是無法心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