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麻醉時間還沒有過。

稍稍適應了幾秒鍾,朦朧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緊接著,一個人影闖入眼簾。

紅色的短發,紅色的眼睛,鮮豔如火,和她的性子一樣。

妮娜·艾伯特,英雄席加的女兒,再去黃金帝國之前,他便拿到了她的資料,照片上的姑娘,優雅、漂亮、端莊。

如果換一個身份,他也許會心動。

隻可惜,沒有如果。

初次見麵就算計人家,其實真的挺卑鄙無恥的。

索性,一切都按他的預想在進行。

除了,斷發這件事。

比起利落幹練的短發,她還是更適合留長發。

不經意間,他總能在她身上看到些許少女的影子。

很多很多年前,少女預言,他會成為一國之王。

很多很多年前,他曾承諾,會保護少女一生一世。

很多很多年之後,紅發少女終於來到了他身邊,這意味著,他的願望即將實現。

“妮可……”威廉眨眨眼,輕柔地呼喚。

妮可。

聽到這個名字,妮娜怔了一怔,但很快就恢複了,她笑著握住威廉的手:“我不是妮可,我是妮娜。”

“什麼妮可?我一直喊的是妮娜。”睡眼朦朧,威廉一臉溫柔地看著眼前人,一本正經地撒謊。

“沒錯,我是妮娜,妮娜·艾伯特。”睡夢中,妮娜不止一次聽到身邊人喊妮可,每一次,她都選擇裝傻,包括他們溫存時。

“再過幾天,你就不屬於艾伯特家族了。”威廉動動手指,試著回握。

“不,我永遠都屬於艾伯特家族。”妮娜將一把金色的雙刃刀放入威廉手中,刀尖對準他的心髒。

刀尖刺破皮膚,痛感傳遍全身,威廉徹底驚醒,他忽然意識到事態不對。

“殺我父親的凶手已經被我手刃,現在輪到你這個始作俑者了。說,我父親的首級,在哪?”妮娜慢慢加力。

“咳……”血液倒灌,威廉抑製不住地咳嗽起來。

怎麼回事?

到底哪裏出了錯?

他難道在做夢嗎?

不,胸口很痛很痛。

喉嚨發癢,咳嗽的感覺,他死也忘不掉。

身體無法動彈,他本能地晃動腦袋,他這才發現,手術室裏有好多人,身邊圍了一圈,手術台旁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全部身著白大褂。

他的人,都被殺了。

他被出賣了!

“快說!我父親的首級在哪?”妮娜手中的刀一點一點沒入威廉的胸膛。

“嗬……”威廉張張嘴,似在咳嗽又似在笑。

“他不會說的。”

聲音是從隔壁手術台傳來的,威廉機械地轉過頭,隻見緹奇盤腿坐在上麵,左手撐在台子上,右手扶著左肩。

喀拉,半邊身子用力一扭,脫臼的手臂居然能動了。

“緹奇……是……你……”刀子紮入心髒的速度很慢,妮娜存心折磨自己,痛不欲生的威廉嘴角開始滲血。

“不好意思,讓你做了一場白日夢。”緹奇扭扭脖子、擴擴胸。

“嗬……”威廉斜睨著緹奇。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以牙還牙的人是艾伯特小姐和你最忠心的屬下,我不過是演演戲配合他們罷了。”

屬……下……?

是誰?

疼痛外加失血,威廉的腦子陷入一片空白,他想不到。

“出於私心將普通人改造為兵器,還在他們的心髒裝上微型炸彈,拉人陪葬,這麼殘忍,你難道從未想過,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緹奇跳下手術台,一把將威廉拉坐起來。

“噗……”姿勢改變突然,威廉接連噴了好幾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