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動作令宋般若滿頭長發盡散,衣不蔽體的她懸在馬身上,令梁夏聯想起聞名遐邇的加拿大太陽馬戲團的馬術女郎。老鮑目瞪口呆隻是看,梁夏回過神,奪過匕首便刺,人肉很軟,刺進去和豬肉沒區別,再彪悍的漢子,血肉都同樣不堪一擊。梁夏壓在老鮑身上,老鮑被紮得渾身是血。
梁夏問:“車禍策劃人是你還是沈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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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鮑這次很有擔當:“是我。”
用力過猛了,梁夏幾乎連刀柄都紮進老鮑胸口。
他從地上拖起老鮑的屍體,打開SUV後備箱扔進去。又從地上找到手銬的鑰匙打開鎖,駕車去追宋般若。
眼看離馬越來越近,車斜插到馬的另一側,他把手伸出車窗,M1911對準馬蹄。
槍響之後,馬失前蹄,宋般若摔在地上。
梁夏停車跑上前去,掏出水果刀割斷繩索。他把西裝脫給她,宋般若套上,用手整理淩亂的長發。
“老鮑呢?”
“他知道計劃泡湯,跑了。”
宋般若點頭:“我給獸醫站打個電話,讓他們給馬治傷。”
“我先送你回家吧。回你們自治州地頭。你在家裏住幾天再說。”
宋般若答應了。她沒有鞋襪,赤著腳,西裝雖然大,可隻能遮到大腿,她的腿上有好幾道劃痕。梁夏抱起她上車。宋般若輕軟如雲,難怪蘇杭那樣清秀的男人抱她都毫不費力。
梁夏傷勢很重,血流得滿身都是。宋般若要帶梁夏去醫院,他不肯,於是她隻得找來家中的草藥給他消毒和包紮。用手打結時,淚珠滴在他身上。
梁夏問:“我身材好還是你老公身材好?”
宋般若哭笑不得。
包紮完畢,梁夏說,得回去看看菱角和蘇小若她們。宋般若已和她們通過電話,大家都平安,可梁夏執意要回。
他開車去那片令他聯想到紅軍吃皮鞋的沼澤地。到達時已近淩晨。梁夏把車頭對準沼澤,然後下車,用力推車後蓋。這車跟了他好幾年,但隻能舍棄。後蓋箱裏太多血,無論如何清除,對刑偵隊來說都有蛛絲馬跡可查。
SUV的兩隻前輪漸漸吞沒,沉重的車身以優美的慢動作潛入泥濘,沼澤上浮起巨大的水泡,半透明,映照出完整的月輪,月光將水泡染成灰藍,水泡如魔法水晶球,影影綽綽仿佛有座城堡,夢幻般靜美。安徒生也許曾見過這樣的美景,所以才寫出那篇《沼澤王的女兒》。水泡被夜風吹得顫了幾顫,倏忽破滅,沼澤歸於寧靜。
星星很少。辛曉琪唱過,□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寥。
梁夏走回公路。這種時間和地點打不到車,過路車輛都極罕見,即使有,司機也未必敢載一個鬼魅似冒出來的單身男人。
梁夏吹起口哨散步。
沈謙說老鮑有個緬甸老婆,還有個唐氏綜合症兒子,從今以後,這娘兒倆得找下家了。老鮑的老婆會是對他死心塌地那種嗎?不可能。老鮑沒有讓女人死心塌地的本錢。老鮑感激沈謙,除了沈謙,大約再沒有其他人對他好過。沒被愛過的,通常也不懂得愛人。就像梁夏自己,他就學不會蘇杭那種輕言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