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幾叢名貴牡丹全都拔走,再種上她喜歡的蘭草和……果樹。當然了,絕對不可以種杏樹!
蘇清起身,玉樹臨風地一拂衣袖,翩翩跟上姞月遠去的背影。
沒過幾天,便到了皇帝允許慶離在京城滯留的最後期限。
臨走前的晚上,慶離特意將蘇清和容離都請到了王府,三人邊喝酒,邊互相揭短,聊到大半夜才散場。
容離笑道:“若不是看在你有了家眷的份上,我今晚就要賴在你們府裏不走了。”
蘇清微笑著不置可否,看那樣子,似乎是與容離持有相同想法。
慶離一手拉住了蘇清,又對容離說道:“你先走,我還有事兒要跟他說說。”
“什麼事?”容離走後,蘇清重新坐下,瞟了瞟已經爬上西半天的月亮,雖不至歸心似箭,卻也有些急著想趕回家了。哪怕回家隻能睡書房,他的潛意識裏也不願讓姞月誤會,即便他出門前就已經說明是要到慶離府上相聚了。
慶離仔細地看了一眼蘇清,相對於老朋友明顯表現出的急切心情,他倒是不慌不忙,問道:“我聽紅紅說,你最近忙著查案,冷落了姞月?”
蘇清皺眉,“這幾天已經沒事了。”
慶離噓氣,歎道:“蘇清啊,你這麼聰明,都聽不出我的意思嗎?我可不是隻說這麼一件事。你這次可能因為案子,每天隻在晚上回家——啊,好好好,其實算起來,你也不是冷落了姞月。但下次呢?你會不會因為一個遠在外地的案件,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都不回家?別瞪我,你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前年是誰,正月裏出京,臘月才回來?”
蘇清沉默,玩著手裏的茶杯,茶水溢在袖子上,他也沒注意。慶離見蘇清這樣,上前拿走了他手上的茶杯,又隨手從桌子上拎了一方幹淨的布子,遞給他擦手。
“有家室的人和沒牽掛的人不一樣,這點我相信你也明白。紅紅看不慣姞月的隱忍,非讓我點醒你不成,我隻好照實話說了……你該不會是認為每天晚上回了家,就是丈夫應盡的所有責任吧?這可不行。”
蘇清抬手,製止了慶離接下來的話。他背靠在窗下,仰頭閉上了眼睛,有些疲憊地說道:“那我該怎麼辦呢?姞月什麼都不說,這種事情,居然還要讓別人來點醒我。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我不夠細心,還是姞月高估了我觀察人心的能力。”
“都不是。”慶離明白蘇清已經聽出自己的意思了,那麼接下來的就是蘇清要怎麼去處理兩人之間的不平衡,“你呢,一門心思都沒用在這方麵上,所以有情可原;姞月呢,瞻前顧後生怕耽誤了你的任務,所以也不容易。唉,你們兩個笨蛋糾纏在一起啊……”
蘇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慶離識相地收聲,摸著鼻子說道:“紅紅可是好心,我也頂著被你報複的風險勸過你了,別過河拆橋!”
終於弄懂妻子的不斷疏遠為哪般,蘇清一掃幾天來的陰霾,笑著對慶離說道:“你放心,我從來不過河拆橋。再說這種事情你點醒了我,我該感謝你才對,怎麼可能過河拆橋呢?”接著他頓了頓,在慶離暗自鬆氣的同時,又添上了一句:“其實,我隻會卸磨殺驢。”
“……呃!”
蘇清帶著自己找到真相的腦袋和急欲表現的誠心一起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姞月臭到不能再臭的大冷臉。
“蘇大人還想得起來要回家?”
姞月端坐於燈火通明的正廳,臉色十分不好。
兩個時辰前,她讓所有的下人都去休息了,自己則撐著幾乎要睜不開眼的困頓,執意要等蘇清安全回來。期間她也想過,依蘇清的本事,在京城地麵上應該不會出事,中途更試著打算先回屋去睡下,反正蘇清是早晚會回來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