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段(2 / 3)

容離似乎天生不怕蘇清的冷臉,也沒受其容貌的影響。他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謝謝您之前出手相助。”

蘇清眨了眨眼,驢頭不對馬嘴地問:“你考上了狀元?”

容離不明所以,據實回答:“承蒙陛下錯愛,確實是……”

“可以了。”蘇清打斷了他的話,搖頭輕歎一聲,複又向前走著,不再理會容離。

“大人!我還不知大人的名諱!”容離趕了上去。

蘇清再次停下腳步,冷聲道:“名字什麼的不重要。你,太天真了。官場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簡單,就憑你這種性格,大約也不過是個小小翰林,日後難有出頭之日。哼,我的一時心軟,看來是得不到回報了。”

容離有些難堪,但他依然堅持:“我是有天真,可我還年輕,以後的事情誰能說明白?大人還沒看過我的成績,為何就先下了結論?”

`  聞言,蘇清這才正眼瞟了容離一下,然後他毫不留情地說道:“根本就沒有成為可塑之才的機會,何談成績。在翰林院裏呆著,你想你能如何有大的成績?”

說完,蘇清第二次扔下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自己離開了。

路上,他邊走邊想:那少年不知這次主考的人是皇後?皇後的妹妹早已放話,要嫁給今年的狀元,所以那些人才會趨之若鶩到如此程度。他搶了人家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位置,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且不提皇後的妹妹如何貌美如花,就隻說她的家世,身為國丈之女,又是如今掌權的皇後娘娘的惟一妹妹,娶了她,等於是娶了王朝最有力的武器。雖然也許會傷到自己,但沒人會因為害怕受傷而終止使用武器。

那個少年還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畢竟年輕。也許磨練上一兩年才能有所用途。

——咳咳,蘇大人,其實您自己也是剛剛跳出“少年”的範圍,別說得這麼老成啊!

被蘇清拋在原地的容離,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那位大人真奇怪,明明是一番好心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完全變了意思,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故意把所有人都摒除在外似的。

但他確實是位值得深交的諍友呢!

由是,容離下定決定,要用自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毅力,將那個怪人變成自己的朋友。

直到後來,容離才終於明白,這位名為蘇清的大人,對待陌生人的確冷淡,也的確看上去是個諍友。可一旦與他混熟了,那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損友。

【成為幫手的悲哀】

自從考中狀元,容離就沒過了一天好日子。先是被皇上當破抹布一般地甩到了翰林院,然後又指派為宮廷禦用詩人,看著無限風光,實則一點政事都沒法參與。

那位大人還真說中了。

容離年輕的臉上帶著絲苦笑,無奈地穿梭於翰林院裏的書架之中,每日除了要抄抄寫寫,還要應付來自手下敗將們的嘲諷奚落。沒得到“狀元”之位的官家子弟,恨不得個個都想消滅了他,連翰林院裏的其他官員們也在看他的笑話。

是啊,一個不自量力的家夥,考中了狀元又如何?張家女兒下嫁的事兒,不就沒了後文了麼?搶了屬於別人的位置,也沒成功娶到皇後的妹妹,果然活該。

容離抱著一堆文書,麵不改色地來來往往。

這種話,聽多了也就麻木了。

某天,他負責抄寫的東西又被一天內可以翻倒無數次的筆洗砸中,筆洗裏的汙水一瞬間將厚厚的一遝紙張全部浸濕。

看著那個“不小心”撞了自己筆洗的官員毫無誠意地隨口道了句歉,容離跳起身,迅速地越過了幾張並列排放的桌子,心平氣和地攔住了肇事者:“不管大人是不是故意的,都至少要等擦幹淨才能走吧?畢竟是您有錯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