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橙若用指甲摳著木桌上的花紋,“青老師的媽媽,他說不在了?”於素菁點頭,“菥哥哥和芹姐姐都怨恨他們的媽媽,當時為什麼那麼決絕的和爸爸離婚,還拋棄了他們,其實爸爸也猶豫過,甚至做過留在鄉下不走的打算,可是他們的媽媽卻替他們所有人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我見過她,那時菥哥哥已經上高中了,寄宿,周末偶爾會回家,有年快放寒假時我和芹姐姐在家附近看到一個女人硬塞給菥哥哥什麼東西,芹姐姐很不屑,說:‘又是她。’我納悶,他們認識?芹姐姐告訴我,那就是當初拋棄他們的媽媽,隻是這麼多年來,雷打不動的在他們生日時塞給他們兩顆煮紅蛋,這算什麼,兩顆蛋就能彌補那麼多年缺失的母愛嗎?所以芹姐姐每次當著她的麵就給丟掉了,隻是下次,她還會來。其實後來想想,我覺得她挺,挺了不起的,當初她和爸爸離婚是為了爸爸的前途,不要孩子也是為了菥哥哥和芹姐姐跟著爸爸有更好的人生,哪有媽媽不愛孩子的啊,可她隻能遠遠的看上一眼,至多在生日時送上兩顆紅蛋,卻並不被領情。當時菥哥哥雖然沒有當場扔下紅蛋也沒跟她多說一句話就走掉了。去年一月菥哥哥生日沒再收到紅蛋,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敲開我家門對爸爸說:‘我姑去世了,你能不能去一下,她叫範玫。’範玫就是他們的媽媽,肝癌晚期,未覺痛苦人已離去,那個淳樸的農村婦女,壓抑了多少悲痛和思念,走得這般寂靜。菥哥哥把自己關在房裏一天一夜,隨後就是研究生考試,發揮的不盡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