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送進宮的叫候,他隻是粗略掃了一眼,以為是做小了的弓弩而已,想不到竟是這樣強勁的利器!

顧雲看了遠處夙淩一眼,叫道:“是。”

顧雲眼中淡淡的狡黠讓夙淩心一怔,在將一百多支短弩送過去給她的時候,曾經和她說過,要做短弩上的薄彈片需要一種很特別的葑希石,這種石頭非常稀有,為了做那一百多支,他已經將京城能找到的都用上了,若還想再造,就要舉全國之力去找了,這也是他特意將短弩呈給燕弘添的原因。

難道她會選擇這個比試方法,就是想要燕弘添看到短弩的威力進而幫助尋找葑希石?如果真是這樣,她的心△

顧雲神秘兮兮地小聲說話,夙晏好奇地豎起耳朵想聽聽她說什麼,結果一聽她提臉上的疤,立刻就怒了,大聲叫道:“淩小子嫌你醜?!晏叔幫你去教訓他!”

洪亮的聲音引得不少人的目光朝他們這邊看過來,顧雲哀歎,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

不讓別人把話說完,似乎是他們夙家的傳統,顧雲才剛開口,夙晏已經繼續大聲說道:“不是你幹嗎要治臉?有什麼委屈和叔叔們說,別陽!”

天!她已經能感受到背後一道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顧雲朝夙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急道:“我不是為自己問的,我是……”

“我從來沒有嫌過你醜!”背後低沉而嚴肅的男聲忽然響起。顧雲背脊一涼,他來湊什麼熱鬧?緩緩回過身,對上夙淩神色複雜的眼,顧雲極力解釋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她真的想哭了。

顧雲無奈的表情在夙晏眼裏就是委屈,虎目圓瞪著夙淩,罵道:“女為悅己者容,一定是你沒有給她信心。”

“不是!我隻是想幫……”顧雲的說辭明顯很無力,因為根本沒人在聽。

女為悅己者容……是他疏忽了,夙淩盯著顧雲臉上兩道傷痕,無比誠懇地說道:“我真的沒覺得你臉上的疤難看,你這樣就很好。”

“都給我閉嘴!”他們一唱一和徹底惹惱了顧雲,瞪著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夙晏,顧雲怒道:“我是想幫青楓把臉治好!到底能不能治,給句話!”

這丫頭脾氣還真大,撇撇嘴,夙晏回道:“夙家治療刀傷劍傷、內傷外傷還可以,給小姑娘治臉這種事根本無能為力。”

眉頭越皺越緊,顧雲低喃道:“真的沒得治了?”宮裏的禦醫束手無策,夙家人也治不好,青楓的臉真的隻能這樣了嗎?

“有。”一直含笑看著他們的夙擎終於開口了,“江湖上傳說鬼醫不僅醫術高超,易容術也天下無雙。一般易容術極好的人,對這種疤痕都比較有辦法,你可以找他試試。不過鬼醫性情怪癖,要請動他實在不易。”

“鬼醫。”是敖天的師傅嗎?下次有機會見到他再讓他幫忙引見吧,所謂世外高人,有點怪癖也是正常的,“多謝族長,我知道了。”

遠處的號角第二次吹響,將士們集結完畢。顧雲對著身旁的夙淩說道 “走吧。”顧雲朝著大隊的方向走去,手腕突然被熟悉的大手緊握著,她奇怪地轉過身。夙淩的臉色異常凝重,盯著她的鷹眸黯沉而幽深。半晌,他無比認真地說道:“我真的沒嫌棄你!”

顧雲一愣,他還在想這事呢?她都說了不是為自己問的勒,雖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但是不可否認,夙淩眼中急於解釋的緊張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反手握住那雙溫暖的大手,低笑道:“我知道了,走吧。”

看著兩人牽著手離去的背影,三位夙家長輩相視一笑,夙家喜事將近了吧。

大軍幾乎是日夜行軍,七天之後,終於進入東海邊城冒城。為了不驚擾到城中百姓,夙將軍沒有進入城內,繞行城郊朝著東海駐軍的營地趕去。一路上,很多衣衫檻褸、拖家帶口的村民慢慢地往冒城的方向走,高高飄揚的夙家軍旗讓一張張悲哀、驚恐的臉上又燃起了點點希望,但是大軍行進速度很快,村民們隻敢遠遠地看著。

這些人應該是從海邊村落裏逃出來的難民,他們中不少是走路都踉蹌的老人,若不是真的沒法活,他們也不會選擇離開生活多年的家園。

“是夙家軍嗎?夙將軍!夙將軍——”淒楚的號叫聲幾乎淹沒在整齊的腳步聲和馬蹄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