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池山!
我回頭,看見巡夜的弟子拎著燈籠站在院門口。
我問:你剛說什麼?
那人答:回姑娘,莊右護法今天下午就離開龍池山了。
離開了?去了哪裏?
杏林山莊。
杏林山莊?去那做什麼?
回姑娘,去求醫。
我轉過身,緊盯著那名弟子道:什麼意思?莊曉不是沒事了嗎?
那弟子躬了躬身,小心翼翼道:右護法筋脈俱損,隻有杏林山莊的人或許有辦法救治。
我沉聲:筋脈俱損?如果治不了會怎麼樣?
那人道:回姑娘,會成為廢人。
哦,我知道了。我點著頭,一步步走下台階,突然猛的轉身衝回去一腳踹開門——嗵!
臭小子你他媽的又玩兒我是麼!!
震天的“哐當”聲夾雜著我的一句喝罵,在靜寂的山嶺回響。
我叉著腰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裏,許久,終於相信了莊曉已經離開了的事實。
欠下莊曉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還他。
我緩緩走到門口蹲□,然後坐在冰冷的地上,掏出白玉橫笛默默發呆。
疑問太多了,多的我腦仁兒一陣一陣的疼。
手裏的玉笛漸漸被握的溫熱起來,我的眼皮也漸漸重了下去,在龍池山上跑下跳了大半個晚上,突然靜下來的時候,渾身就似陷入了細沙,四肢抬不起半分。
可是……可是為什麼我總感覺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還沒做呢?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灼心呢?
是什麼事呢?
……
我去!最最最重要的事是逃跑啊!按劇情發展,我應該從鬥羽峰下來後直接回小院拎了包袱就跑路了的!
我抹了把汗,終於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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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這種恍然初醒的感覺差點讓我涕泗淚流!
不過眨眼後我還是涕泗淚流了,因為我發現我是睡醒後才想起來的。
天已大亮,我倚靠著木門打了個哈欠。
門外已靜靜站了四個教眾,有一個倒頗為眼熟,好像是昨晚的那個陸仁甲。
我腰酸腿疼的從地上爬起來,拍去裙子上的薄灰,皺眉眯眼的跨出門欄,迎著晨風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我重重拍了拍陸仁甲的肩,打了聲招呼:早啊陸兄,吃了沒?沒吃的話趕緊帶著這幾位弟兄去南峰膳房領份早飯,我這困的緊,回房補個眠。
陸仁甲訕笑:時音姑娘,教主在鵠鬆穀訓話呢。
鵠鬆穀訓話,天珩教所有弟子都必須到場,甚至包括我這個編外人員。
不過通常能讓師父大清早出現在鵠鬆穀,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師父要!發!飆!
我心底生出一股惡寒。
哦,知道了。我說著點點頭,極為自然的朝外走去:你們先去,我洗洗就去。
然後我就被幾名教眾擋了前路。
我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瞧我這記性,回房應該往那邊走!
我極為迅速的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於是又被攔了去路。
我板起臉:這是怎麼個意思?
陸仁甲重複了一遍:時音姑娘,教主在鵠鬆穀訓話呢。
我兩手抱在胸`前,聲色俱厲道:我有說不去嗎?你們一個個也都看見了我這才睡醒,容不得我洗把臉啊!
我袖子一擼,無論如何都要衝出去。
拚就拚了!說什麼都不能跟著他們走,否則我這條小命八成會折在鵠鬆穀裏!
半盞茶後,我被這四個人舉起來抬走了。
走在鵠鬆穀路上的時候,陸仁甲忍不住小聲安慰道:姑娘別太緊張,說不定教主是因為別的事兒訓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