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門邊候著的笙兒道:“爺他人呢?”
“陪芸格格在院子那邊兒玩。”
我趕過去時,那一大一小果然玩得樂此不疲。“額娘!”芸芸最先瞧見我,張口便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某位爺一來就不討好,打趣說:“萌兒,你還真能睡。”
“你還好意▂
在煙火與爆竹的粉飾太平下,這個年,卻終究還是過得不太像個年。
二月庚戌,趙申喬疏言太子為國之本,應盡快冊立。但皇上以“凡人幼時猶可教訓,及長而誘於黨類,便各有所為,不複能拘製矣。立皇太子事,未可輕定”宣諭廷臣,將此事拖延了下去。
這一招以退為進,讓那些還在觀望中的官員們心急了,他們上躥下跳地揣度聖意,哪知道,說不定皇上的心裏也沒底。於是這水便越攪越渾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或者是不知道有何事要發生,這段時間,胤祥總被留在宮裏,常常很晚才回來,有幾次甚至都沒有回府。我不是沒有問過,可他要麼左右言他,要麼就閉口不談。即使我生氣發火,也隻能換來一句:“萌兒,一切有我,你隻要照顧自己和孩子就好。”
我以女人的第六感打賭,這水,已經溢上了岸。
不過,在我還沒有理清頭緒的時候,康熙爺的六旬大壽就近在眼前了。
在六十高齡麵前,一向不肯服老的康熙爺,也不得不說出了“朕老矣”的話。而後他又下詔說:“各省祝壽老人極多,倘有一二有恙者,可令太醫看治。朕於十七日進宮經棚,老人已得從容瞻覲。十八日正陽門行禮,不必再至龍棚。各省漢官傳諭知悉。”
萬壽節那日,皇上朝慈寧宮,禦太和殿受群臣之賀,頒詔覃恩,錫高年,舉隱逸,旌孝義,蠲逋負,鰥寡孤獨無告者,官為養之,罪非殊死,鹹赦除焉。這一舉動,頗有大赦天下的氣勢。
壬寅日,康熙爺又召直省官員士庶年六十五以上者,賜宴於易春園,皇子視食,宗室子執爵授飲。扶掖八十以上老人至前,親視飲酒。諭之曰:“古來以養老尊賢為先,使人人知孝知弟,則風俗厚矣。爾耆老當以此意告之鄉裏。昨日大雨,田野霑足。爾等速回,無誤農時。”這一天,九十高齡以上的三十三人,八十以上的五百三十八人,各賜白金。後又加祝釐老臣宋犖太子少師,田種玉太子少傅。甲辰日,於易春園宴八旗官員、兵丁、閑散,視食授飲、視飲賜金與之前一樣。這天,前來的有七位老人年逾九十,一百九十二位年過八十。
壽慶期間,自京西暢春園到紫禁城,一路皇家彩坊接連不斷,連綴著彩牆、彩廊、彩台、歌台、燈坊、燈樓、燈廊、龍棚、燈棚無數,路徑的寺觀,也大設慶祝經壇。直隸以及各省進京的臣民代表也紛紛搭設彩坊,沿路的京城各部、寺、監官衙同樣建經棚、設彩坊。幾裏便是一個禦座,而且一路上,都是用彩綢結成的“萬壽無疆”、“天子萬年”等吉祥字樣。候補官員獻給皇帝的萬壽圖屏,上麵的“壽”字共萬種字體;蒙古、漢軍都統以下武官建百老獻壽台,台呈九級,百名老人各執金色壽字,層累而上。彩台上的歌舞、戲劇節目、陳設更是難以盡數,其內容多為神仙祝壽故事,如蟠桃、長生花、一統萬年青,無不刻意求其吉祥之義。整個京都,皆是金碧輝煌,錦綺交錯,燃華燈,點寶燭,霏霧氤氳,極盡奢華;紫禁城裏及禦苑,也是繡幙相連,光鮮明麗,笙歌互起,宛如天籟。再看街道之上無人不著禮服,各種事務暫歇,歡騰、慶賀長達七天。
這一年的萬壽節,可謂將奢侈與豪華演繹得淋漓盡致,但我因挺著七個月的大肚子而被隔絕在了繁華之外。
在舉國歡騰的氣氛中,人們似乎都要淡忘去二廢太子留下的陰霾。
五月,皇上命胤祥扈從聖駕北上熱河,但因我生產在即,他竟給拒絕了。雖然回來時,他的表情很是輕描淡寫,可我想,皇上定是狠狠訓斥了一番。不過,此刻的我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那麼多的事兒了,因為,我們的孩子即將出世。
五月二十五日,我是從半夜開始痛起來的,由於疼痛來得很劇烈,我以為會跟上次生暾兒一樣,結果,天都亮了,肚子裏的小祖宗卻一點要出來的意思都沒有。可能是之前體力消耗太多,到後來我幾乎脫了力,然而這時,腹部的陣痛頻繁了起來,產婆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