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高級餐館的貴賓區大。至於樓上的起居室就是想像得出來的可憐了,狹窄,雜亂,從唯一的一扇窗戶裏看見的可能還隻是對麵那個發酒瘋的家夥。
“這兒,先生。”
瑪蓮開了燈。看來這是一間書房,四周的牆上都貼著陳舊的壁紙。房裏除了一張桌子和椅子,隻有分開放置的兩個大書架,上麵堆著滿滿的書。斯內普以為這裏是目的地,不料瑪蓮走到兩個書架中間,掏出鑰匙——那裏還有一扇隱蔽在壁紙花紋裏麵的小門。
這間小屋真是出乎意料的悶熱——他們側身通過那扇被書架擋住了一部分的小門,站在由書房隔斷出來的一間小室裏,麵前是一張四腳小桌和底下的兩張輕便塑料凳子,路邊小攤用的那種。桌子上擺著幾個大小不同的盒子和一盞台燈,這房間的光源就完全來自於這台燈,而台燈的亮度與外麵那些昏黃的路燈真是配合得恰到好處。房間裏還有一個櫃子,邊上有一扇小窗,但是被交叉的木條封住了。
瑪蓮走出去打開了書房的窗戶,並且拉上窗簾。夜裏的涼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兩個人都感覺舒服多了。
“請坐。”她搬出一個凳子,然後從櫃子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匣子。
但是斯內普的目光已經被桌子上的一個小盒子吸引了過去。
他從離開大廳開始就不斷地使用檢測咒語,這整座房子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間小屋裏麵的某件東西有明顯的魔力。經過一番掃視之後,他把目標鎖定在這個首飾盒上。
那是個小小的深綠色首飾盒,表麵上畫著一片銀色的葉子。斯內普眯起了眼睛,趁著瑪蓮忙於對付匣子,他沒有問過主人就打開了這個首飾盒。
裏麵裝著一枚戒指,一枚沒有封口的尾戒,銀色的。但大約是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它顏色晦暗,不像別的首飾那樣顯示出明亮的光澤。戒麵鐫刻著與盒子上相同的小小的原葉圖案——刻畫那細致的葉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此之外沒有其它任何裝飾。斯內普用指尖撫摸著它,它帶著明顯的,但並不是太強大的魔法。
他應該——哦,其實當然是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標誌,甚至可能都見過這個盒子。
他悄悄運轉了大腦封閉術,然後向瑪蓮問道:“女士,你曾經戴過這枚戒指嗎?”
“戴過。”瑪蓮抬頭看了一眼,不在意地回答。
“感覺如何?”
“我很少戴首飾,不過這片葉子我很喜歡。”她淡淡地說,“對我來說這個稍微大了一點兒。”
“唔,這式樣很獨特,我從來沒見過。”他裝模作樣,“葉子——不知道這是哪個品牌的標誌?”
“我也不知道,這是別人送給我的。”瑪蓮把匣子裏的東西放在了桌麵上。斯內普沒有再問下去——本來隻消再問一個問題他就能知道一切:那個人是誰?——但是短短一個小時之內,他已經了解這個女人不會說出任何她不想說的事,除非他能逼她說。
“我想這個東西足夠換一瓶福靈劑,也許還要多。”瑪蓮把一個盒子送到他麵前。
透過擦得很幹淨的玻璃蓋子,男人看見了一隻蝴蝶。兩串閃著刺眼銀光的鱗片在藍色的翅膀上排列成一個V字形。翅膀的藍色從尖端的海藍完美地過渡成亮藍,最後收攏於後翅邊緣上鮮豔的黃色斑塊。整個圖案令人想起強烈的熱帶陽光投射在長滿珊瑚的淺海和濃豔花叢中那種閃耀的光彩。
一隻光明女神蝶。
沒有理由拒絕這筆生意——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蝴蝶之一,而且還是保存情況這麼好的一隻。這隻蝴蝶可以換很多福靈劑了,尤其是把那美麗之至的翅膀扯下來扔進坩堝煮成黏糊糊的灰燼,站在旁邊攪拌的人一定也會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