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抿了抿嘴,不用照照湖水也知道這會兒臉色不怎麼好看。
“哦,哦,西弗勒斯,你當然會答應的。”抱著胸欣賞完了這一幕的盧修斯走到湖邊,“而且依我說,你至少應該送一份禮物給她。弗洛拉,你想要什麼?你可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受到鼓動的女孩又一次勇敢地轉向她的前教授:“我——我想看一眼普林斯城堡。”
“這個要求很奇怪,我不得不說。”西弗勒斯狠狠地瞪了盧修斯一眼,但是鉑金貴族假裝沒看見,匆匆把視線移到一邊。
“即便取消黑暗禁製,城堡也不會因此認可德裏克家族,它仍然不允許你們通過血緣魔法。”西弗勒斯平緩地說出下一步警告。當然,他沒敢順便帶出解決辦法——“除非我同意。”
“沒關係,教授,我並不奢望會受到認可。”弗洛拉等不得他的話尾完全消失,急忙接上去道,“隻要我能夠再看一次那座城堡。我住在這裏的時候,經常從臥室裏望見它。但是魔力痕跡維持不了多久了,我們出入馬爾福莊園都已經感到驅逐咒的效力,以後我可能再也不能看見任何被屏蔽的——”
黑發的男人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隨即,一根海藍色的權杖出現在手裏。他低下頭,對著權杖頂端的小人魚說了幾句吐泡泡一樣的話,於是那條人魚把身體轉向了西南方向的山巒——每雙眼睛都盯住了樹木頂上的空間。黑暗禁製,就像有人在空中剝開一張巨大的包裝紙那樣,在那片明顯的虛空中緩緩落下。一分鍾之後,普林斯城堡青灰色的輪廓,從四座塔樓的尖頂開始,一點一滴地顯露在森林的頂端。
在場的人們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掌聲停歇的時候,弗洛拉把臉轉向了旁邊披著波浪式金發的女人,柔和而央求地叫道:“姐姐!那麼我可以請——”
憑著她和戈迪的關係,她當然也可以這樣稱呼瑪蓮。不過,一聽到這個,瑪蓮的臉色瞬間變得和西弗勒斯一樣了。這兩個從心裏厭惡一切聚會的男女站在那裏,就像兩個頂著帶有不同顏色毛發的酸苦檸檬的人形衣架。然後,瑪蓮扭頭看了看草坪的盡頭,和所有人保持距離,一個人坐在桌子邊喝悶酒的戈迪,立刻像逃似的溜了過去。
她走到戈迪對麵坐了下來,但是那個男人隻顧沉浸在自己的酒杯裏。
“昨天傑克?帕默爾來找了我。”藍眼睛的女人說。
戈迪驚訝地抬起頭盯著她。
“他告訴了我很多過去的事情,對於那些我感到很遺憾。不過,”瑪蓮把手指搭成了一個塔尖,深深地看著她的堂弟,“你很明白,雖然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你也不可能娶她。即使她沒在那場決戰中出事,那也還是不行,不是麼?魔法契約不會認可這麼親近的通婚。”
戈迪似乎沒有反應,隻是埋下頭,繼續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大杯火焰威士忌。
“你不可以喝這麼多,親愛的。”瑪蓮把半空的酒瓶往外挪了挪,丟到草地上,“傑克讓我轉告你,他今晚會在三把掃帚等你,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