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桑素來心思靈敏,口齒伶俐,這時竟也拿捏不出什麼話語,這情勢現在有些嚴峻

“,不,我就要知道”小書輕聲道“自從我出生起,我就沒離開過表哥。現在,如果你們不告訴我的話…我就死在這裏”小書隻是笑,伸手搶過一把別在士兵腰上的劍,握著劍的手揚得筆直的對著自己。

她笑著,喉中癢痛,張口連續數口鮮血吐了出來。她有些站不穩,頭昏昏沉沉的,她,應該又要暈過去了吧。

眼睛微微闔了闔又睜開,雙手撐在地麵,不至於暈厥過去。

拿著劍柄的手,微微一顫,緊緊握著。眸光一動不動盯著林長銘,“我死了以後,把我和表哥葬在一起”

林長銘負手一步步走像門外。他的聲音劃遍整個軍營

“來人,傳我口諭,黃城郡主性情刁劣在先,私闖軍營重地在後,我深惡其行,將其禁足在幽奻殿。不得違抗。”

“我住的是叫幽奻殿?”小書笑道

林長銘走回來在椅上緩緩坐下,眼眸戾揚。

林長銘在看著她!被眸光掃到的人俱是一秫,寒意從心底彌生,沒有人回話,整個府邸顯的巨冷無比

包括上官娍和紹紹此刻都沒有出聲他們知道此刻出聲是不明智的選擇

小書死死咬住唇,痛哭的聲音才沒破喉而出。

她恨他!

可是,她也明白,這樣一鬧對一個軍營來說意味著什麼,若這事傳到外處,指不定有什麼狀況。他們已經對他們的士兵夠仁慈了,可是他有什麼權利去限製她的行動。

“大統領,好像我來遲了,剛才你和我妹子似有爭拗——”

殿門打開,魚貫而進的是李櫟領頭的一眾將士。

小書一陣暈眩,身子微微往後傾,不遠處的李櫟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小書又悄悄看了林長銘一眼,心撲通亂跳,還有餘悸。林長銘看也不看這邊,目光落到殿門口的一眾士兵處。

她經不起這大起大落的變化,為什麼這些事情都要她來承受。

從小長大的人,小書卻說不準李櫟的性情。除去他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之外小書好像真的說不清他還有什麼性格。時而陰狠時而書生意氣。

他這幾天經曆了什麼?昏迷的時候他去了哪裏?

小書想著想著,胸口悶痛,神識開始模糊,眼睛縫隙中,是在身邊快步而過的錢桑的身影。

“都當這裏是集市麼?黃紹飛,你帶的好兵,不經通報,這隨隨便便就讓人進了來,我們的安全你就是這樣護衛的?”林長銘大聲道

黃紹紹知道林長銘此刻正在氣頭,而他們護衛隊的做法也確實欠妥,跪在地上,低聲道:“卑職知罪。”

“今日黃紹飛部下,各杖罰五十,以儆效尤。”林長銘言罷,拂袖便出。

眾人大驚,都思疑著這殿中發生什麼事情了,竟把大統領惹火至此。

小書沒有來得及知道後麵還發生了什麼事,頭輕輕歪進表哥懷裏。她又要睡著了。

“去把郎中找來”李櫟心中焦急,林長銘出門後,抱著小書便跑。一麵對著上官懇切道。

“哦,緊趕慢趕的這是去哪裏?”一道戲謔的聲音從旁側的樹蔭中閃出。

李櫟一凜,道:“你不應該管好你自己嗎?”說完便走

龍晁高大的身形一閃,已擋在兩人前麵。

李櫟咬牙,“龍晁,你這是做甚?你現在不應該在長安城內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龍晁捉起小書的一綹秀發,放到鼻端輕嗅,道:“這軍營內裏的都是一群蠢貨。你此刻不是要做你自己的事,怎麼倒管起這小妮子來。你的權利重要,還是她重要”說完斜眼看著笑書

李櫟神色尷尬,抱著小書,退到一邊。準備向另外一條路走去。不料,龍晁又擋住了他。

李櫟氣惱,推開他,道:“這話什麼意思?”

龍晁冷笑,“你明明可以直接走,或許這時候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可是你卻為了她又來到這個地方”

李櫟一怔,好一會,淡淡一笑,頷首道:“你都知道?”

龍晁卻盯了她片刻,隨之拂袖離去。

李櫟目光遠凝,輕聲道:“小書阿,你可得要對得起我回來這一趟,是你讓我有機會出去,我自然不會丟下你。

小書是被輕輕的笑聲擾醒的。

滿室的黑暗。她苦笑,敢情她現在的境遇還不算太慘?

火摺子倏地亮了。

一張明豔的臉湊近,輕笑連連。

“錢桑?”小書失笑,“這半夜三更的你來做什麼?”

錢桑扮了個鬼臉,“明天還去哪裏不?”

小書一怔,笑道:“可是表哥不是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