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背對著夢言,削瘦的肩卻微微抖動,停頓很久,才又繼續說:“我明日再來看起,現在夫人應該再等著你去請安,青賢府裏的規矩還是要有”

如同被狠蟄一口,全身瞬間麻木。雖然知道他會這樣說,但是還是給了她無比巨大的打擊,她難帶就一直那樣不值錢?

怔怔地盯著他修長的背影,忘記了說什麼。“夢言隻是個普通女子,也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夠愛自己。剛剛,是夢言錯了,還望老爺責罰”

“好了,你明白就好……”說完,便走了出去。

費力站起,跌跌撞撞衝到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憔悴的女子。“我就不信了,我夢言還差男子愛我……有了阿娍,我便有了天下,我還要你做甚?”

待到夜正濃之時夢言帶著啞女來到花園草屋。上官娍正收拾好了一切,在等著她們過來。

“夢言,謝謝你救了我,還為我做了這麼多。以後你的幸福便是我上官娍要擔的使命。”他睜開眼眼對著夢言堅定的說到。

“好,隻要你還愛我,那我做的這一切便都值了”

夢言睜開眼,無盡的悲哀布滿整張臉,緩緩地說:“從前有人將我從苦海裏救了出來,給了我不曾感受過的溫暖,也讓我明白了我這一生要做的事,雖然有人阻撓過,但是相愛的人是不會懼怕這些阻礙的,上官娍,我從今往後隻想一心一意專心致誌的愛著你一人,不管什麼,都不會再將我們倆人分開”

上官娍緊緊的抱著她,雖然眼前的這個人和他腦子裏的妻子還有些差別,但是從他的行為看來,她是付出了真心去愛他。這個人是他妻子。今日,她肯冒著生命危險和他一起逃走。他日後,一定不會再讓她擔驚受怕。

但一旁的啞女仿佛有些不想走的樣子,夢言怕她露餡,惡狠狠的說了句“還在那裏幹什麼,你難道還想死在這裏不成嗎?”

“夢言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上官娍聞言轉過身來像她說道

“這……是我心急了”她抬起啞女的手,突然柔聲道“妹妹快些走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夢言對著啞女使個眼色,她收了手,快步跟了上去。

柔聲對上官娍說:“已經很晚了,他們應該不會發現我們,我們快些趕路……”

那天晚上他們不曾休息。不出所料,一切都是原樣,到了正午他們也沒有發現夢言失蹤,日上三竿,張項便以為夢言昨晚生了他的氣。今日便不願出來見人。推開門見屋裏空空如也,心裏一凜,回頭問守衛的丫鬟,丫鬟惶恐的回答不知道,小夫人最近都不著家。

“她改不會是真的生了我的氣吧”張項自言自語道。

“相公很喜歡夢言?”背後的張夫人微笑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毫不回避地對視上張項,似乎在探究他的反應。“相公曾問妾身是否是真心對待夢姑娘,妾身自然是全心對待,可從這屋裏的情況,再加上女人的知覺。夢言她應該是走了……。”

原來她的心裏一直都知道他和夢言的事情。“夫人夢言確實是我救的,可娶她還不是你的意思?”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如老實承認。“時隔多年,我心裏最重要的人自然還是你”

“你才是我的親人,他最想保護的。”張項輕輕握住她的手,誠摯地說,抬頭看向外麵明媚的太陽,黯然神傷。“但是,她這樣走了是為何?我想不通,也不明白……”

“還能是為什麼,在你身上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她自然就走的遠遠的,她和外麵對那些姑娘不一樣,她看到的不隻是你的錢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張夫人冷靜的分析到,她的離開也許不會給青賢府帶來什麼危害。但具體她離開是為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看著張項懊惱的樣子,張夫人帶著一臉釋懷走的。他應該能明白吧。

在床上一直枯坐了很久,關於這房間的記憶,一點一滴湧上心頭。往事如煙,一眨眼,已是十多年。可他依舊不愛她,依舊留戀於煙花柳巷,她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去愛他。

不由想起他父親對她說過的話,張項做事有擔當,年輕時的一點風流成性,日後自然會磨平。而你自己,太過聰明,從小未曾吃過什麼苦。心裏想得太多,卻從不說出口。這樣的性子,反而會一生不幸。

張夫人苦笑一聲。十來年過去了,他父親的話,果真印證了她的一生,自小便和他在一起,他可能是厭倦你太過懂事,又或許是他已經習慣了你對他好。於是,你的人生也就更加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