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上官娍背著她往附近的醫館而去。背上夢言的唇角終是牽出一枚笑——她這個人上官娍是無論如何都甩不了。
她真希望醫館可以再遠些,他和她如果能這樣一直走下去,那該有多好。她不管他們的過去,也不管上官娍他心裏是否有她,能和他在一起,那邊足夠。
到了醫館,上官娍將她抱去床榻上。等著大夫過來診脈。
此刻已是正午十分,夢言睡得很沉,上官娍卻憂心忡忡,如果信上夢言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失憶便不關她的事,而劉管家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三天前,他趕到侯府的時候,見劉管家在盤問其他丫鬟小廝。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帶有個人意見,由於要陪歌去玩,他也沒有太過在意,吧如夢言所說,劉管家近日行徑是有些可疑。
如此看來,侯爺府的確危機四伏。可自己又不能拋下紹紹還有小歌,獨自去調查事情始末,這該如何是好?
上官娍思緒沉沉,不覺耳旁傳來虛弱的呼喊聲聲。
來人連喚幾下,上官娍都未回應,便大聲喚道:“侯爺,這位姑娘隻是感了風寒,加上連日來太過疲憊,才昏迷不醒,靜養幾日便好。”
上官娍忙點頭,心下還奇怪這人怎麼會認識自己。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和夢言有接觸,免得別人誤會。
誰知此刻那人一臉肅然,徑自便道:“這位姑娘是?”
上官娍自然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那人神色非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更嚴肅了。
上官娍愣愣的看著他
劉大夫沉默片刻,沒有再說什麼,進了屋。開了個藥方子,便讓上官娍去抓藥了。
也順勢為他探了一下脈,之後更是驚訝
“你可知道你所中何毒?”劉大夫放開他的手,問道。
上官娍垂下眸子,須臾才說:“我是帶這位姑來看病的,你怎麼倒關心我來了。你這郎中真奇怪”
劉大夫長歎一聲:“怪不得你不記得我了,我還期待著你感動流淚呢,沒想到你卻忘記了我”
上官娍默然,不由朝榻上沉沉睡著的夢言看去。
劉大夫再一歎,從袖囊裏摸出一個錦盒,遞給上官娍。
“這物毒性甚烈,雖不傷人性命,卻教人記憶全無。此物為我獨製的百毒草,你合水服下,許能化去你體內毒物一二,令你多記起一些事”
上官娍接過錦盒,百思不得其解:“你……為何要——”
“好好照顧紹紹,別再招惹這種女人。”劉大夫打斷他的話。
他繞過上官娍,負手立於窗前。“今日豔陽高照,估計明日又是大晴天。”
劉大夫說到這裏,回過身來,“我並不知你與這位姑娘是什麼關係,我雖不願幫她治療,但大夫的職責不得不讓我這樣做。上官娍,希望你也有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劉說這些話的時候,刻意略去了最深沉最傷人的部分,譬如他一看那女子和上官娍的關係就不一般,譬如他看出來了上官娍對她還有那麼一絲情感。雖然他失憶了,但那情感卻是真實存在,無關記憶。
“多謝前輩指教。”上官娍拱手謝道,雖不知他和這位大夫有什麼淵源,但他可以看的出,這個人是真心為他和紹紹好。
“水,我要喝水。”一旁的夢言現在恢複了一絲氣色。
上官娍忙遞過一杯水,喂給她喝,動作甚是仔細。
孽緣啊,孽緣呀。
送完那杯水,上官娍便帶著夢言離開了。
路上問完之後上官娍問了夢言的住處,把她送到那裏。
“你現在肯相信我的話了麼?”夢言苦笑
“夢言,我這邊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上官娍有些為難道。他真的不想再和夢言有任何交集。
回到侯府後,上官娍在房裏靜坐半日,拿過錦盒將百毒草泡在水裏。百毒草遇水即化,上官娍再未遲疑,仰頭一飲而盡。
他需要更多的記憶來支撐他
夢言一直睡到翌日傍晚才醒。後來得知上官娍為他付了房錢,她吃了點東西後,精神頭便好了許多。
看著放在桌上的藥,窗外晚霞刹那即逝,夢言仰頭飲下一盞茶,走去床榻邊。
“上官娍,我們就這樣糾纏不休下去吧,我得不到你,害不到她。那我便攪亂你們的生活……”
“阿娍,我們來談談吧,感覺我們之間有很多沒有說清,關係好像還疏遠了許多……”紹紹強咧了個笑,此刻已是夜晚,小歌剛睡下。她也準備躺下,看著上官娍心事重重的樣子,她道。
上官娍給紹紹攏了攏被褥,紹紹為他讓出一個位子,上官娍便在她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