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縱為雉,橫為兔。”
前麵一句的意思是說:有若幹隻雞和兔在同個籠子裏,從上麵數,有三十五個頭;從下麵數,有九十四隻腳。求籠中各有幾隻雞和兔?
這個問題比之之前的題稍難一點,但也是小菜一碟,不過列個方程就解決了。設雞有x隻,兔有y隻,則根據題意有:x y=35,2x 4y=94,解這個方程組得x=23,y=12。縱為雉,也就是直著算過去二十三棵;橫為兔,則是橫著算過來十二棵。
兩人就這樣越走越深,題目也越來越難……當滿天的星光躍入雙眉的眼中,當站在第七重門的包先生向她們走來時,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呆呆的看著七娘:“小姐,我們走出來了?!”
她們不但走了出來,而且她們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別說雙眉,就是包先生也是難以置信。
他深深看了一眼七娘道:“當初布陣,我們是做了測試的,最快出陣的蘇先生也用了半柱香,他可是我龍鮫王朝算經最好的大學士。”
七娘心裏已是後悔,暗悔自己走快了,她道:“不過是僥幸罷了。”就拉著雙眉去一邊等其他人。她走過包先生身邊,包先生的鼻子皺了皺,又用力嗅了兩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半柱香過後不久,夏才女和她的侍女出了梅林。
其後又陸續出來五個人——應天、夏蘭舟兄弟、那個倨傲的少年與一個姓趙的書生。姓趙的書生剛好在一柱香燃盡之時出的梅林,也就是說隻有他們七人可以過第七重門。
包先生在香燃盡後,側耳對幾個小童吩咐了幾句,然後對他們道:“就請七位移駕明月清風園。”第七重門後就是明月清風園。
包先生道:“我已經吩咐了小童去領他們出來,稍後他們就到。”
過了平橋沿著小徑,眾人跟著包先生上了小山上的笠亭。從這笠亭向外看,水塘裏的水波倒影中襯著遠處的回廊起伏,天上的月光點點如白霜,將這遠景籠在其中,果然是別有情趣。這裏既可欣賞水中之月,又可受清風之爽,果然不負明月清風之名。
笠亭中央擺放著一架琴。
不用說,大家都知道這次的題目是什麼了。知道了題目,大家的心反而鬆散了下來,各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夏蘭蕊心不在焉的和哥哥說著話,心裏卻在想著那個比她還早出梅林的少年——她對七娘起了好奇之心。
她自幼聰穎過人,無論是學琴棋書畫,還是史學算經,都是一點就通,因著她的聰慧,她爹破例為她延請名師,教她的老師都以教她為榮;她的老師常常歎惜,說象她這樣的天縱之才如果能入朝堂,將來必定能夠報效國家成為國之棟梁,她非男兒之身真是可惜了。所以當她看到七娘能夠與她同時出棋室已感意外,但真正吃驚的還是過梅林陣;下棋畢竟因對手不同,所下時間必有偏差,所以七娘就算可以和她同時出室,也不見得棋藝比她更高,可算術題是事先準備好的,出的題難度必然會相差無幾,但七娘卻比她先出陣,這意味著她的算經要比自己的好。
她又想起七娘吟的那首美人吟,七娘的詩除了那首較為出彩外,其他幾首在她看來都是平平之作,所以後來自己對她的也未多加在意,但現在看來此人不可小看了。
她正思索間,其餘被困梅林的人已被帶上了笠亭。孟星和朱陵臉上都有悶悶之色,劉誠兮倒還好,見了七娘笑道:“就猜到你能過,我在那林子迷了路,還以為看不到問彩了呢?”
孟星、朱陵亦和她跟應天打了招呼,找了個座位坐下了。包先生看人都到齊了,道:“大家看到琴想必已知第八重門的題目了,”他叫一個小童拿來一個盒子,從盒子中取出幾張紙,那紙張泛黃象是年代久遠之物,他接著道,“這次的題目就是將這首‘餘響’彈奏一遍,隻要能將它完整的彈奏出來就算過關。”
那姓趙的書生猶有不信的問道:“隻要能彈完就算過關?沒有其它要求?”見包先生點頭,他忙道:“那我先來。”
他將琴譜匆忙看了一遍,放在一旁,開始彈奏。眾人聽其音律,覺得並非很難,正詫異這第八重門的題目為何如此容易之時,那書生忽然之間臉現痛苦之色,他額頭沁出汗跡,琴聲忽然拔高變得刺耳尖銳,那聲琴聲後,書生停住彈奏,他呆呆的瞪著那琴一動不動,其他人不知出了何事,麵麵相覷。
包先生麵帶歉意道:“趙公子未能過關,不知下麵有誰願意先來。”
夏蘭蕊道:“我來吧!”
夏蘭蕊也象那書生一樣將琴譜看過一遍後開始彈奏。她的纖指滑上琴弦,琴聲如流水般潺潺而出,她一樣是彈奏此曲,但經她的手彈出卻別有韻味,她的曲意在平淡中透出一種寧靜淡泊,讓人聽了隻覺心曠神怡,直至終了眾人還身在其中回味無窮。
彈奏一樣的曲子,卻是兩樣結果,這讓看不透其中玄機的眾人感到莫明其妙,夏蘭之見堂妹將之奏完,定了定神他開口道:“接下來我來!”
當見到夏蘭之嘴角沁出血絲時,夏蘭舟當機立斷的強行打斷了他的彈奏……夏蘭之臉色慘白,絕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