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段(2 / 3)

“什麼難為?”王毅軒的眼裏有淚水,“什麼叫難為?她說過她可以的!”

“本來是可以。”蕭伊的目光凜冽一閃,映在陳元的臉上,“不過以她的身子,中了毒藥,即使有病方也有解藥也救不活。”

眾人紛紛搖頭歎息,一時間隻剩歎氣聲縈繞在天龍會上下。蕭伊的心是痛的,還來不及從霽的驟然離開中掙脫似乎又陷入了一種無能為力,和當年看到夏雪心死在床榻是一樣的,隻是這一次,她犯了錯,救不了她就是再也無法彌補——那一點無可救藥的自以為是就這樣拋棄了她的本心,可與她又是這麼地天衣無縫,她說不出道歉。

“哈哈。”陳元的笑聲越揚越高,眼眶卻也是濕紅,他陡然一滯,“煙兒,你怎麼能嫁給他呢?我怎麼能看著你嫁給他!”無論如何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王毅軒,若是這樣,他寧可和她一起死!

楊雨煙咬著唇,身子不住地顫唞著。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隻是抱著王毅軒,抱得很緊。

“如果你答應我不嫁給他,就這不會這樣了。”陳元的笑容分外詭譎,“你在五年前做出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原諒你,神醫閣改選你那樣侮辱我我也能忍,可是我不能見到你嫁給她!”說完,嘴角暗紅的血便流了出來。

“畜生!”上官陵大步急趨至陳元跟前,怒斥,“是你害得雨煙不能行醫?”

“是!都是我。”陳元哈哈大笑,眼淚卻湧上眼眶。那個時候他還知道她為他做的事,所以恨她,恨得入骨。

楊雨煙的眼淚不斷地湧出眼眶——原來他是如此地恨她,他是如此地讓她失望。

“陳元。”上官陵盯著他,道:“你這一輩子都比不上楊雨煙。你輸了醫術,輸了名聲,輸了一生。”

“你胡說!”陳元怒目圓睜,喝道:“當年決賽前夜你把楊雨煙叫去湛碧樓做什麼,你以為能逃得過我?”

“我把雨煙叫到湛碧樓,將決賽的那個病人給她看,讓她寫下藥方。”上官陵安靜下來,一字一字道:“她寫出來了,僅此而已。”

陳元的聲線冷下去,眼淚從眼角滑落,“是嗎。可是,你知道嗎,就是因為我沒有當閣主,所以不能娶煙兒啊。”

“藥來了!”檳榔端著剛煎熬的藥水,朝外奔了幾步,便頓住腳步。

耳邊是將燕子、金翠押走的訊息。陳元研習了多年的催眠術,將燕子控製在他的手中,金翠也隻是混混沌沌地跟在他身邊,於是他們免得一死。

王毅軒抱著的女子橫躺在他的臂彎,沒有絲毫血色和生氣。

“蕭副閣主,上官閣主,謝副閣主,你們救楊閣主啊!”丫鬟奔來,半曲著身子,幾乎跪倒在蕭伊跟前。

白衣女子將手中的藥包丟在地上,轉身離開。

“我去熬藥!”檳榔撿起藥包。

蕭伊沒有阻止丫鬟,也沒有說“沒用的”,可這樣的沉默裏所有人的心裏都陡然一沉,好像成了一種默認,默認她的無能為力。

隨著一行人的遠離疏散,人流漸漸散去,喧鬧散去,剩下的便是孤獨。天龍會在黃昏時收拾著殘局,夕陽餘暉,染紅了天地,還有此刻沒有抹去的血跡。暗紅色,中毒而死。本來以為蕭伊的到來會讓她活下去,卻沒有想到不過是蒼天的一次作弄。

墳墓已經立在了山莊外不遠處,隻有一座。另外一個人應該已經被扔到荒郊野嶺,與楊雨煙隔著數座山的距離。他並不是常常喝酒,喜歡喝茶,楊雨煙替他泡的人參花茶,可以安神。不過酒水染濕了他的衣襟,一個人為什麼可以頃刻間消失,他殺了許多人,卻不太明白。他很少流淚,今天卻沒有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