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的一聲,聯想到她在辦辭職手續時遇上的麻煩,她覺得頗為遺憾,“如果事情的真相傳出來的話,德累斯頓先生恐怕沒辦法繼續當聖芒戈的院長呢。”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巴德爾卻擺了擺手,“德累斯頓本人的治療技術很不錯,因而隻是為了舒亞這一件事,未必就能讓他下台,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以後在隨時可以拿來作為把柄,我想,貝克爾就是這麼盤算的。”

瑪麗隻是點頭,舒亞卻在旁邊大聲的問,“奈特先生,班納特小姐,你們有什麼活兒要我幹麼?”

巴德爾便問道,“舒亞,你從貝克爾家出來,有沒有告訴他們?”

舒亞搖了搖頭,“我隻和照顧我的家養小精靈說了一聲。”

“那你還是早點兒回去吧,”瑪麗趕忙說,“我這裏沒有什麼事。”

“是的,”巴德爾也笑道,“明天我和班納特小姐去接你回來,然後後天我們要幫她把行李都搬回家去。”

家養小精靈連聲答應了,等她走了之後,巴德爾才對瑪麗說,舒亞和她之間並沒有那種家養小精靈應有的契約關係,要不要想辦法補上這一點。

“沒這個必要吧,”瑪麗猶豫著,“我看舒亞這樣也挺好的。”

“也許隻是你的觀點,”巴德爾就笑了,“瑪麗,你大概還不了解家養小精靈,舒亞是個很聰明的小家夥,剛才我們在說德累斯頓和貝克爾的時候,她就表現出要躲開的樣子,因為她和我們沒有契約,反而擔心聽了我們說某些隱秘的事情而引來麻煩。”

瑪麗仔細想了想,“那我改天來問問舒亞自己的意見,這個應該不著急吧?”

“不比結婚急,”巴德爾笑了起來,隨後又頗為無奈的攤了攤手,“親愛的,貝克爾肯定不會要我的錢了,為了舒亞,我們現在欠了他一個人情……”

“哦,巴德爾,”瑪麗皺了皺眉,“沒有辦法還他這個人情麼?這真麻煩!”

“貝克爾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忠厚老實的,”巴德爾依舊笑著,他湊過來摩挲著她的肩,“你不用擔心,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按照他一貫的精於算計,他早晚會有什麼事求到我們頭上的,你就耐心的等著吧。”

夜已經很深了,巴德爾又囑咐了瑪麗幾句,就回去了。瑪麗這才拿出中午在對角巷買的素色手帕,開始往上麵描她挑好的那個圖案。

既然沒有了早起上班的壓力,這一晚瑪麗就興衝衝的忙到了十二點之後,繡花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難事,隻不過太長時間沒有拿針線,一開始繡,還是覺得頗為生疏,繡出來的針腳不夠整齊,那麼就隻能慶幸自己多買了好幾塊手帕,可以拿出一塊來練手。

沒有了工作壓力的這一夜睡得也不算踏實,可憐的瑪麗在夢中還在繡花,睡到了七點鍾,她就跳起來,繼續繡,巴德爾下午來接她的時候,那個用一圈藤蔓環繞著字母N的圖樣,已經大功告成了。

“梅林的胡子!”巴德爾拿著那手帕翻來覆去的看,“你真是天才,居然不用咒語就繡出了這麼漂亮的花紋!”

他突然看了她一眼,“瑪麗,你不會整晚沒睡都在繡這個吧?”

“當然不是,”瑪麗毫不猶豫的扯了個小謊,“像這樣簡單的紋樣,我今早起來開始繡,中間還吃了午飯,輕輕鬆鬆就完成了。”

“哦,你真厲害,”他大聲讚揚著,一邊把手帕收進衣袋裏,“我要去好好炫耀一番,看看他們誰家的妻子能比得上你的本事。”

“巴德爾,這未免也太誇張了,”瑪麗吃了一驚,“還是等我再繡出一個更好的,你再拿去給別人看吧。”

“放心吧,親愛的,”巴德爾依舊得意洋洋,“據我所知,巫師家庭出身的女巫們都不學這個,你見過你的女同學們繡花或者彈鋼琴麼?”

這倒確實沒有,不過,瑪麗還是固執的重複著剛才那句話,那麼巴德爾就隻能答應。

“瑪麗,說到你的同學,”巴德爾轉移了話題,“你有沒有寫信告訴索菲我們已經訂婚的消息啊?”

這正是瑪麗怵頭的,她愁眉苦臉的看著他,“溫德米爾家算是你的親戚,我要是冒然寫信去說,就怕溫德米爾先生和太太不高興。”

有一個問題,是他們兩人從來沒有向彼此提起的,巴德爾當年安排的那一切,雖然已經讓他自己受益匪淺,但溫德米爾家的人可都知道他的最初目的,一想到這一點,瑪麗就覺得尷尬極了。

巴德爾自然心知肚明,他立刻就低下頭來吻著她前額的發際線,似乎想要幫她把所有惱人的念頭都趕走似的,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你也不用寫信了,我來寫吧,順便告訴我的姨媽和姨夫,周末我們去靜水莊園探望他們。上次菲波斯結婚的時候他們就邀請我去住上幾天,我還一直都沒有去呢。”

瑪麗鬆了一口氣,有巴德爾在,她似乎就有了麵對諸人的勇氣,想了想,便笑道,“我還是先給索菲寫一封信說說吧。”

巴德爾隻是答應了一聲,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瑪麗再去看他,他卻露出了一絲苦笑。

“瑪麗,還有一件麻煩事,”他的目光有一點兒躲閃,“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對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