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就沒有任何其他好事情似的,他看著她,“瑪麗,我覺得是時候承認,我們已經遇上了最最麻煩的事情。”

“巴德爾,事情才剛剛開始,”瑪麗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你沒必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他依舊笑著,搖了搖頭,“瑪麗,我們不一定會有更多證據了,雖然我肯定還要去尋找蛛絲馬跡,而且現在能夠有針對性的去找了,說不定還會有突破,不過……”他指了指她,“你和我,我們必須要想清楚這一點,我們到底應該如何對待她,說不定她明天就會登門拜訪呢。”

“我們以前怎麼對她,現在還是怎麼樣,”瑪麗卻已經想清楚了,“巴德爾,除非你真的找到了什麼新的證據。”

事情其實就那麼簡單,如果他們這輩子都找不到什麼新的證據的話,那麼黛安娜·霍頓就始終是菲波斯·奈特太太和他們的嫂子。巴德爾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點,他露出了一個很有幾分邪惡的笑容,“親愛的,你有沒有想到,還有一種可能,她再一次對我們痛下殺手了……”

“我們知道應該防備她,不是麼?”瑪麗用盡量輕鬆的語氣回答道,“也許那就給你省事了,反倒不再需要更多的證據。”

“你說得對!”他喊了一聲,“我們現在想這些真是庸人自擾!”他又看了看桌上的菜,用手試了試溫度,“菜都涼了,叫齊普林端過去熱一熱。”

在這之後,夫妻倆的生活似乎又恢複了正常,瑪麗不知道巴德爾是不是真的開始去尋找線索,因為她根本就沒問。

然而,沒過幾天,家養小精靈索索回來的時候,居然把菲波斯也給帶回來了,而且,他抵達莊園是在下午,巴德爾並不在家。

瑪麗就隻能去接待他,他風塵仆仆,看起來很有幾分憔悴。彼此見禮之後,他說起話來雖然還頗為生硬,卻總算有那麼一點兒客氣的意思了。

“我收到了巴德爾的信,太太,你想必也知道一些情況,”菲波斯對瑪麗說,“我覺得他應該有事情沒有說清楚,所以就趕回來問問他。”

“你趕時間麼?”瑪麗客客氣氣的問,“我讓索索去找找巴德爾吧,我也不太確定他今天會去哪裏。”

“我去巴德爾的書房等他,”他很隨意的擺了擺手,“你不用管我。”

瑪麗依舊吩咐索索好好伺候他。快到晚飯的時候,巴德爾回來了,聽說菲波斯來了,他先是驚訝,然後就握住了瑪麗的手,“親愛的,你不介意讓菲波斯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吧?”

“當然不介意,”瑪麗回答得很輕鬆,於是巴德爾就親自去書房請他哥哥。

瑪麗以為這頓飯吃起來一定會很沉悶,然而,菲波斯壓根兒沒打算把問題留到書房裏解決,坐到了餐桌邊,他就把剛才那個問題直截了當的拋給了巴德爾。

他問他在信裏是不是沒有把事情完全告訴他,巴德爾也就幹脆利落的點了點頭,說了聲,“是的。”

然後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問,“菲波斯,你確定你要聽麼?”

這種猶豫發生在巴德爾身上幾乎理所當然,瑪麗放下刀叉,抬頭看了看他,才發現他恰巧也在看她,似乎在尋求某種支持。

就聽菲波斯又問,“巴德爾,你在懼怕什麼?說吧。”

巴德爾迅速對瑪麗笑了一下,然後才轉向他哥哥,“菲波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結婚時來幫忙的布瑞德農場的員工特裏先生,第二天一早被發現死在他的房間裏……”

他一口氣把那起毒殺案件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菲波斯始終麵無表情的聽著。

等巴德爾說完,他立刻問道,“你懷疑是西蒙斯家的人下的毒?”

“隻是懷疑而已,”巴德爾強調道。

“這不算什麼麻煩,”菲波斯的語氣很輕鬆,“明天我回家一趟,正好可以問問我妻子。”

他似乎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瑪麗看看巴德爾,他正在切牛排,於是她輕聲說,“那就再問一問巴德爾被黑魔法刺傷的事情,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兩批人同時想要巴德爾的性命。”

菲波斯似乎吃了一驚,但還是很快答應了,然後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瑪麗看出那就是巴德爾的那封信,信紙背麵有紋章,他仔細看了看,才又問,“巴德爾,我還有一個問題,那位霍頓先生足夠可靠麼?”

“我告訴你的那些嚴格意義上並不是可靠的消息,”巴德爾苦笑著,“因為那些都是家養小精靈說的,據說他就是當年服侍你嶽父的那個家養小精靈。”

“這不可能,”菲波斯的反應很快,“我妻子並沒有從她父母那裏繼承到家養小精靈。”

“菲波斯,你的問題太多了,”巴德爾歎息一聲,就在瑪麗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的時候,他居然把弗蘭克霍頓關於她的堂妹投向了西蒙斯家族的種種推斷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這些都是推斷,”他說,“菲波斯,如果你不問,我肯定不會主動對你說。”

菲波斯長久的沉默不語,瑪麗一邊慢慢吃飯,一邊覺得,他也許真會後悔在餐桌上提起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