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瑪麗又和家養小精靈聊了幾句,巴德爾就出來了,看起來,他的這封回信也一定長不了。
“巴德爾,這件事就暫時告一段落吧,”等吉吉走了,瑪麗對巴德爾說,“菲波斯·奈特太太還有三個多月就要生孩子了,無論如何,也要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說。”
“瑪麗,你有沒有想過……”巴德爾遲疑著,“如果真像我們推測的那樣,是她幹了這些事情,雖然我僥幸活了下來,但特裏先生已經死了,她的罪孽永遠洗不清,這可憐的孩子豈不一生下來,就成了殺人凶手的孩子?”
“巴德爾,你想幹什麼?”瑪麗被嚇了一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色已經變了。
“我……”巴德爾支支吾吾的,“瑪麗,其實我就是不想,讓這個凶手生下菲波斯的孩子,將來我們要怎樣麵對這孩子啊?”
瑪麗定了定神,她能理解巴德爾的想法,但不代表她支持他。“巴德爾,你現在沒有證據,”瑪麗加重了語氣。
“所以我想要盡快查找證據啊,”他急忙說。
“菲波斯·奈特太太的胎兒已經七個月大了,”瑪麗盯著他,“巴德爾,你知道麼?如果她現在早產,這孩子都很有可能活下來!”
“所以,巴德爾,”瑪麗的口氣異常嚴肅,“在這方麵,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直到他們倆重新回到房間裏坐下,巴德爾都是沉默著的,他隻在沙發上坐了片刻,就身子一歪躺了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瑪麗,你說的對,如果我真做了什麼,不也成了殺人凶手了麼?”
“孩子是無辜的,”瑪麗也歎了一口氣,“每次想到孩子,我都不願相信是她下毒害死了特裏先生,我們結婚時她不是已經懷有身孕了麼,又怎麼能帶著孩子做出這種事情呢?”
“從這個角度,我也希望不是她,”巴德爾幹笑了一聲,“不過,瑪麗,一旦真讓我找到了什麼線索,我想你保證,一定會把她交給特倫特伯爵的。”
“她在倫敦,應該交給黑公爵吧?”瑪麗輕聲說,“巴德爾,隻要她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我就會支持你這麼做。”
“不過,”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覺得你應該給弗蘭克·霍頓寫信,告訴他菲波斯已經和他妻子談過,並且已經洗清了她的嫌疑,同時表達一下我們的態度,既然菲波斯·奈特太太正懷著孩子,請他也顧及到這一點,暫時不要打攪她。”
巴德爾沒怎麼猶豫,就站起身走到桌邊開始寫信了。
接下來一直到新的一年來臨,都是風平浪靜的。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巴德爾一定要拉著瑪麗去海邊看日出,當天上午的天氣也確實好得不像英格蘭的冬天似的,夫妻倆就一直在海邊走走停停,逛到午後變天了才回家。
下午,巴德爾收到了一封信,寫信人正是那位弗蘭克·霍頓先生。
“哦,他怎麼在慶賀新年的時候做這種事情,”巴德爾一邊看信一邊抱怨著,瑪麗看他的表情,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便笑道,“我能看麼?”
巴德爾一邊搖頭,一邊把信遞給她看。弗蘭克·霍頓說他已經帶人打開了他的伯父墳墓,那種詭異的毒藥雖然奪走了不幸的羅納德·霍頓先生的性命,卻出人意料的保護了他的遺骸,因而,他們很容易的從遺骸上取得了那種毒藥的樣本。弗蘭克·霍頓寫信的目的,就是詢問他們是否保存了上次毒殺事件的毒藥樣本,如果可能的話,也許可以進行對比。
除了他把事情選在新年這一個問題之外,瑪麗和巴德爾都願意承認,這確實是一件能給人帶來希望的事情,因而巴德爾當天下午就給弗蘭克·霍頓寫了回信,瑪麗也寫信給索菲聯係,第二天,他們就一起去了倫敦。弗蘭克·霍頓手中的毒藥樣本被送到了黑斯廷斯藥劑工坊,藥劑專家們將分析它的成分。
黑斯廷斯藥劑工坊也許確實是不列顛巫師世界中最為頂尖的,但事情的最終發展,卻取決於發生在一月末的另一起偶然事件。
收到索菲派家養小精靈送來的信的時候,夫妻倆對於事情還一無所知,既然索菲急著要見他們,他們也就猜測,是與毒藥有關的。
然而,等他們見到索菲,才知道,在他們認識的人中間,居然又發生了投毒事件,這一次,湖區的考內斯頓先生深受其害,他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視力上卻遭受了永久性的損傷,已經完全失明了。
“這真糟糕,”瑪麗說,“我記得考內斯頓先生的妹妹,就是西蒙斯太太吧。”
“一點兒也沒錯,這正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索菲一邊給他們展示著藥劑專家們的研究成果,一邊壓低了聲音,“這次的毒藥,和上次那位霍頓先生送來的,應該就是同一種,其中隻是變換了一兩種成分。”
夫妻倆都大吃一驚,巴德爾立刻便派一直跟隨在他們身邊的索索,迅速去把弗蘭克·霍頓領到倫敦來。
唯一的爭執發生在管轄權問題上,弗蘭克·霍頓認為他們應該向黑公爵報案,因為西蒙斯家也住在倫敦教區,但索菲卻覺得這依舊屬於考內斯頓家的案件範疇之內,他們本就已經向湖區的凱斯維克男爵報過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