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你先回房去吧,”菲波斯終於開口了。
她卻還是沒有一點兒要站起身的意思,相反的,她垂下了頭,開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圓隆的肚子。
瑪麗看了看巴德爾,迅速的做了一個讓他們出去的手勢,他看見了,便站起身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菲波斯隻是猶豫了一下,就也跟了出去。
瑪麗看著門重新被關上,她再看黛安娜·奈特的時候,卻發現她正盯著她。
在她的大腦做出必要的反應之前,瑪麗做了一個完全出於本能的動作,她抽出了魔杖,指著她。
“你想幹什麼?”黛安娜·奈特終於大驚失色。
“沒什麼,”瑪麗輕描淡寫的說,“隻是防止你不要做什麼而已。”
“你們不可能有足夠的證據來指控我,”她又說。
“我們現在不想指控你,”瑪麗歎了一口氣,“我們隻是來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你丈夫,因為他是巴德爾的哥哥,而且,也許黑公爵會派人來逮捕你,我們覺得隻有巴德爾才能做你的保人。”
黛安娜·奈特沉默了許久,才突然嚷了一聲,“瑪麗·班納特,我討厭你!”
“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才把一切弄得亂糟糟的,”她繼續惡狠狠的說。
孕婦是不應該這樣大動肝火的,瑪麗知道這一點,於是,她甚至沒有回答,隻是平靜的看著黛安娜·奈特又開始不間斷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似乎沒過多久,門突然就又打開了,菲波斯·奈特氣急敗壞的衝了進來,“黛安娜,你得把事情說清楚!”
他甚至沒拿魔杖,瑪麗便也把自己的魔杖收起來,卻聽到菲波斯在大聲喊家養小精靈,“吉吉,去弄一劑吐真劑來!”
“菲波斯,你妻子懷著身孕,”瑪麗隻得也大聲喊了一句,“她不能喝任何藥劑!”
大概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巴德爾也進來了。
“夠了!”菲波斯依舊在喊叫,“我的妻子也許殺了人,她也許還想殺我弟弟!我總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菲波斯,我們不需要弄清楚,”巴德爾平靜的說,“現在孩子最重要。”
瑪麗聽到一些響動,轉身一看,黛安娜·奈特已經撐著身體,向房門走了過去。她遲緩的走上樓梯,瑪麗也就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她應該知道她跟著,卻依舊毫不客氣的把臥室門摔上了,瑪麗猶豫了一下,就隻好上前敲門。
沒有人答應,瑪麗等了一會兒,菲波斯和巴德爾倒是一前一後的趕上來了。
瑪麗退到一邊,巫師家的房門,一般都很難用“阿霍拉洞開”打開,於是,菲波斯飛起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黛安娜?”他大聲嚷著走了進去,巴德爾和瑪麗跟著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
菲波斯已經從旁邊的小套間裏出來了,他的臉色極其難看。瑪麗也呆住了,她求救般的看著巴德爾,“我看到她進這間房間的。”
三個人都呆住了,但卻也沒過多久,他們同時聽到了從樓下傳來的喧嘩。
菲波斯依舊第一個衝出房門,瑪麗跟在巴德爾身後,他們跑到大門口,就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嚷著,“這種檔次的隱身衣,逃不過我的魔杖!”
“哦,梅林的胡子,”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她是個孕婦。”
瑪麗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黛安娜·奈特頗為狼狽的靠在牆邊,她的一側身體不見了,但隆起的肚子卻還突兀的挺立著,看起來還有幾分恐怖,那顯然就是隱身衣的效果了。
“先生們,”其中一個人掏出一卷羊皮紙,打開,讓他們看上麵光輝閃爍的黑公爵的大印,“我們奉黑公爵閣下的命令,來逮捕黛安娜·霍頓·奈特。”
“我犯了什麼罪?”她突然問。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紙,“涉嫌謀殺和謀殺未遂。”
“我沒幹過那些事,”她的神情漠然。
“先生們,”這時菲波斯才開口,“我是菲波斯·奈特,她的丈夫。”
“丈夫不能成為保人,”另外一人說,“奈特先生,你太太應該取保,我們也不想逮捕孕婦。”
“我是切斯特的巴德爾·奈特,”巴德爾向前邁了一步,“我是他的弟弟,可以做保證人。”
那人似乎這才稍微客氣了一點兒,“巴德爾·奈特先生,你好!今天早上我還覺得很難把去年謀殺你的那起案件,和你的嫂子聯係在一起,不過,她既然有隱身衣,就沒什麼幹不出來的。”
“先生,我也很遺憾,”巴德爾低聲說,“但是就像你們所看到的,我必須要做這個保證人,因為我們都期盼這個孩子平安降生。”
那人點了點頭,“菲波斯·奈特太太必須交出她的魔杖,而且我建議奈特先生收好她的隱身衣,至於你,巴德爾·奈特先生,你必須和我們去黑公爵的府上辦理一些手續。”
巴德爾點了點頭,菲波斯歎了一口氣,轉向他的妻子,“黛安娜,把你的魔杖給我。”
瑪麗看到,已經有好奇的鄰居在柵欄外麵張望了,很顯然,黛安娜·奈特也看到了這一點,於是她就在幾個人的注視之下,毫不猶豫的走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