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2 / 2)

隻見纖瘦身子蜷臥於幹草堆上,練如灩合著雙眼,緊咬唇瓣,額間盡是細汗,麗容全然失了血色,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齊磊立刻搭上她的腕脈,沒發現任何異樣,當即排除了走火入魔的可能;但,還是猜不出是什麼讓師父難受成這樣?

難道,是……中了毒?

這麼一想,不由得驚得齊磊方寸大亂,因為,若無法得知師父中的是何種毒,巨法解毒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齊磊斷然下了決定:不管如何先將真氣輸進師父體內,好爭取更多應變的時間。

當他正要伸手扶起嬌軀時,練如灩意外地撐起了睫簾,虛弱地吐出了幾個字。“別、別動我……”

“師父!”炯炯眸光裏盡是憂忡。

看樣子,他是真的擔心極了──芳心怦然一動,練如灩勉強擠了朵脆薄笑容:“我……我沒事,忍忍……忍忍就過了……”怎麼反過來是師父安慰他?齊磊怔怔瞧著她,情潮翻騰如浪,再抑不住了;一把捉住柔荑,他緊緊地、緊緊地握著:“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能替師父受啊!”

無力掙脫他的掌,練如灩隻得任著自己的手淪陷其中。下腹如刀割、如錘擊的疼痛始終未減,但似乎沒那麼難受了……

“不行!這樣不行!師父忍得,我、我忍不得!”話驀地衝口說出,齊磊輕輕鬆開了她的手,昂身站起:“我找人來救師父。”

心裏雖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此刻,他知道自己能找的,隻有一人──東方曜。

是的,若能讓師父解了痛苦,就算要他向那江湖臭郎中磕頭,他亦絕不皺眉!

第五章

“你會來找我,我很訝異。”東方曜邊為練如灩把脈,邊對齊磊溫聲道。

齊磊卻是神情凝嚴,濃眉深攢,語氣十分認真:“東方大夫,請你專心看診,別誤了我師父的病”

聞言,東方曜微微一愣,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看來,他對練如灩的顧念,的確發自衷腸──這樣很好,對她,很好、很好……

東方曜淡淡笑了:“放心,你師父沒事。不過你還是暫時到外頭候著,讓我和你師父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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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師父的徒兒,無論情況怎麼樣,我比任何人都該知道。”齊磊凝視著閉目休息的練如灩,定定地說:“如今,我是師父的親人,惟一的親人。”

瞧瞧齊磊,再瞧瞧練如灩,東方曜輕輕歎了口氣。“那……好吧,以她現在的狀況,恐怕也無力回答我的問題。”

東方曜向齊磊問明了整個經過,不禁皺眉,目光轉望練如灩,搖頭長歎。

“怎麼?你不是說師父沒事麼?”齊磊急問。

“她是沒大礙,可就是……”頓了頓,他繼續道:“太逞強了,明明知道身子不同於平常,竟然還跟你交手過招,莫怪現在會難受成這樣了。”

“你是說,師父因為閡過招,所以才……”“話是這樣沒錯,但你不必內疚。你師父她體偏虛寒,每月到了固定時候,多半會感到不適,她自己應該很明白。”

“每月到了固定時候?這、這是病…還是中了什麼毒?”

“這叫做‘癸水’。”東方曜微曬,耐心解釋著。

“既然你說是她的親人,以後就盯著她些,別讓她這樣任性妄為,否則受苦的還是她自己。等會兒,你同我到‘回生堂’,我開幾帖方子,你依著辦,應當就沒問題了。”

“那麼,現在可有法子讓師父別那麼難受?”他就是不忍看師父如此痛苦呐!

“藥是治身用,你師父她覺得難不難受,更重要的,是看這兒。”東方曜端瞅著齊磊,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

他指的,是心。

以清湛篤定的眸光做了回覆,齊磊沒半絲猶疑──照顧師父,本來就是他專屬的責任,不是麼?

※※※

喝了齊磊煮的薑糖茶後,下腹部的絞痛終於緩和了些,整個人也精神多了;練加灩緩緩坐起身,心頭雜揉各種滋味兒,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隨手攏了攏青絲,以掩飾思緒的紛亂無措。

反倒是齊磊,見師父臉色恢複,立刻綻了笑容:“看來,東方曜確實不是江湖臭郎中,開的方子挺有效的嘛!”他挨了過去,在練如灩身邊坐下。

這下子,她該如何麵對齊磊?嚴也不是、和也不是,冷也不是、熱也不是……

“師父,你沒事吧?”否則,怎麼一直不說話?

“我?我很好。”

可明明就……就是怪怪的嘛!齊磊微皺著眉,努力反省自己是不是哪個地方沒辦妥,師父才會連個正眼都沒賞他……“師父覺得這薑糖茶煮得太濃了麼?”他問得謹慎。

“不會。”她答得飛快。

“那……是太淡了?”

“也還好。”

“那那那……”到底還有什麼可能的理由啊?唉!不管了,就隨便再猜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