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2)

“不是說過了,我沒惱?”齊磊的直率反應,讓她心窩暖動:“雖然他是我的朋友,卻不代表你非得如何。”

“但,我這樣……多少會損及師父的顏麵吧?”他困窘地抓了抓頭。

“說你孩子脾氣,你不願承認,現在說你沒錯,反倒自個兒嚷著畫押。”練如灩抿嘴一笑,無意間流轉出風致嫣然,霞彩映姣顏,更添了明豔。

齊磊怔怔凝視,竟不由得癡了……

“唔?怎麼突然不說話?”

“哦!沒、沒什麼!”一霎綺情震蕩入懷。齊磊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薄唇似笑非笑地動了動,露了靦腆。

見著他的古怪神態,練如灩驀地心頭溫熱,竟怦跳如鼓:“沒什麼就走快點兒,這天,要黑了。”話匆匆擺下,她加快了步子。

“哦,師父!”齊磊應了聲,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前去,嘴裏又叨說了起來:“師父,明兒個你要先嚐梅花包子還是鄭家油餅?如果師父都不喜歡,還有……”穹幕漸由紅豔轉為沉藍,點點星子微現光蹤;在東方天際,輕悄悄地浮出了一彎新月,明輝清皎,灑落在地,柔了兩道歸途中的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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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劍!”

“啊?又要拿劍?不是剛使了一回?”齊磊瞪大了眼望著練如灩,見她一臉認真,想來是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隻得依言撿起才丟下的長枝,猶自咕噥著。

“我想學的,明明是拳腳功夫……”

“在說些什麼?”芳容端凝。

“沒有。”有幾分意興闌珊,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沒有就好。”齊磊心裏在想些什麼,她明白得很。然而,練如灩並未戳破,僅淡淡地說:“在你喊我師父的日子裏,我自然會負起為人師的責任。”

他歎口氣,溫馴地點了點頭:“不管師父教什麼,小徒都會好好學的。”

她也揀了個長度合宜的長枝為劍:“你用適才演練的逐波劍法攻我,咱們來過過招。”

“師父要使劍?”清眸乍亮,俊容綻了笑:“好極了!比起一個人比劃來、比劃去,嘿嘿,這樣有意思多了!”

齊磊微微躬身一揖,隨即運起手中長技,向練如灩攻去。練如灩氣定神閑,長技急轉,使出來的竟和齊磊一模一樣,都是──逐波劍法。

兩人對拆數十招後,隻見練如灩陡地斜過身子,長枝順勢劃過他的左腰。

“你輸了!”

雙臂垮垂,齊磊少不得感到泄氣。師父不是不擅長劍術麼?更何況,兩人明明使的就是同樣的劍法,隻除了最後那招怪怪的,該是“破浪而出”才對,可……

練如灩見他沉吟許久,眉宇間仍有疑惑,也不打算解釋:“沒想清楚麼?那咱們再來過,這次你用降魔九劍。”

“是!”深吸口氣,放下思度,齊磊抖動長枝,再次向練加灩襲擊。

情況與先前如出一轍。在兩人交手十數招後,練如灩又以同樣的劍招劃破了齊磊的肩袖。

這次,他真的心服口服,隻是依舊不解:“師父剛用的,應該是降魔九劍第七式吧?

不過……”他獨自另演練了一次,接著說:“這招應該是以虛招誘敵,再攻向對手下盤,但師父……怎麼會……”

“沒發現麼──你說了好幾個‘應該’?”一抹清淺笑在頰:“你倒是說說,什麼是武學裏的‘應該’。”

什麼是武學裏的“應該”?師父的問題叩在心扉,響亮直透腦袋,似乎穿破了過去橫隔的某個屏障。

瞧他瞳眸愈趨明亮,唇畔漸揚笑意。她知道齊磊已經明白她的用意了,於是進一步道:“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倘若一味想著招式應該如何,反倒拘束了對敵時的靈活。”

“小徒明白了。”熱血似乎已在體內沸騰,齊磊躍躍欲試地說:“師父,咱們再來過,好不?”

“哪兒這麼容易?明白是一回事,但真要達到這樣的境界,絕非短時間便能如願。”

練如灩唇角微扯,輕輕搖了搖頭:“再者,你學過的劍法繁多,怎麼打破各個劍法而融會貫通、靈活運用,就更不簡單。”

臉上微熱,他搔搔後腦勺。“師父,小徒隻是……嘿嘿……太興奮了嘛!”齊磊湊近了些,在練如灩跟前擺起了滿足的朗朗笑容:“唔,果然是‘聞師一席話,勝學十年劍’呐!”

“我可不知道練武是靠嘴巴的,這些話,說了也是多餘。”練如灩語氣淡然,英眉微顰,隨即撂下話。“你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我先進屋去了。”

“哦……小徒知道了……”

嗚嗚嗚,沒想到,一句誠摯的稱讚,換來的竟是獨自演練的下常可憐!他好可憐啊──這一練,轉眼就到了傍晚。

收了式,齊磊深深幾個吐納,算是完成今日的修習。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學劍到現在,就這天最讓他情緒激昂呐!

齊磊邁開闊步,往裏頭走去。人還沒到,就先開心地亮嗓喊了起來:“師父,咱們今晚找個地方好好慶祝,說到一半便凝僵了,連帶夭折的還有興奮欲飛的情緒──“師父,你怎麼了?”他惶急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