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練如灩總算寬了心:“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你無須在意。”微微綻了笑,伸手握住了他的:“上回你挨我那掌,受的傷可比我現在嚴重多了。”
“那不一樣!當時師父差點走火人魔,根本認不得人,事態緊急,我才……”
“齊磊,你不公平。”練如灩截了他的話,語氣甚輕。
“師父……”不公平?這話,什麼意思?
歎口氣,她斂起睫羽:“隻許你對我好,不許我替你想麼?”
“哦、我……”俊容透熱,紅了。
“你已經好一陣子不開心了,不是練功練得無精打采、就是找其他事情忙。我既然瞧出來了,總該做些什麼。”
“所以,師父故意安排了那場對決?”齊磊反握住柔荑,十指交纏。
“那就是你想要的,不是麼?”
“我想要的是跟四年前那位……”
“是我,那人就是我。”指間倏地收緊,目光湛湛睇著他:“四年前在擎虹劍會上奪劍的人,就是我;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齊磊完全怔愣,本來以為師父隻是喬裝赴約,沒料到事實竟是這樣。
“我師父喜歡賞玩各種珍奇兵器,為此,我不惜遠赴杭城,奪下擎虹劍。”練如灩淡淡地說,旋即露了個溫曬:“齊磊,你進步得很快。不論站在師父還是對手的立場,我都這麼認為。”
“不,是師父讓我。”師父明明能用“灞橋折柳”破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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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我沒有讓你。”她搖搖頭,娓娓道:“你把‘義和禦日’改劍招為掌招,確實是新創。若非事前我曾在旁看你演練,那麼,即便你使劍招時我破得,交手當下,恐怕無法及時反應。”唇角勾動,笑了:“那夜,若我以‘灞橋折柳’破了你的招,那才真是取巧占便宜。”
“難怪了!”齊磊恍然大悟,一掌重重拍上了額。“難怪師父會說,要用掌法勝了師父才跟我說那人是誰。哎呀!我真是蠢呆!”
“先跟你說了這件事,你還會當我是對手麼?”她問,然後徑替他答了:“不會,你不會。”
齊磊確實無從反駁,神思轉著,忽又想到:“這麼說,山燈會那次不是咱們走散,而是師父先回酒肆布置……”練如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屏著氣息,齊磊問道:“要不是東方大夫看出師父有傷在身,這事兒師父永遠不提?”
“提它作啥?你開心,那就好。”
明眸深處,是春水般的柔。齊磊深深瞅著,霎時鼻頭酸了、眼眶熱了,雙臂情不自禁摟住了嬌軀:“師父,都是我……都是我不好,累師父受傷,連師父靠胭脂潤著臉色都瞧不出,還要東方大夫說破了才知道。我、我真是個差勁的徒兒。”
“是我有意瞞你,真讓你看出,豈非是我掩藏得不好?”倚在他的胸懷,總有暖烘烘的安心:“這傷,我掂量過的,不會讓你沒了師父。”
“師父……”怎麼辦,越來越感動了啦……螓首微抬,練如灩仰望向他,輕笑漾開了瞳波:“你在和人交手前,會為了我而顧念自己安危,難道我不會麼?”
她還記得,當夜齊磊向蒙麵客說的話──“我答應了我師父,要做她的親人,要陪她一輩子,我不想辜負師父,也不想辜負我自己。”
這份情,她是烙記在心,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師父,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齊磊突然開了口。
“嗯?你說說看。”他看起來……好認真、好嚴肅。
“不!要師父先答應!”齊磊堅持,毫不讓步。
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練如灩心下奇怪,但……他總不會害了她吧?沉吟半晌,她終於點頭:“好吧,我答應了。你說,到底是什麼事?”
笑顏頓亮,稍昂了下頦兒,齊磊得意地說:“師父別再收徒兒了。”
“什麼?”
“師父別再收徒兒了。”心情飛揚,他不介意說得更詳細些:“我不要師弟、也不要師妹,我要當師父惟一的徒兒!”
練如灩被他的模樣逗笑了,睨著他搖了搖頭:“一個還不夠累呀?我可沒有自討苦吃的習慣,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纖指在他臉頰點了兩下:“更何況,普天之下沒人會像你這般死纏爛打,非要當人家的徒兒不可。”
他撐高了濃眉:“那是我識人功夫好,一眼就相中名師!”
“說得好聽!你拜過這麼多師父,難道全是酒囊飯袋?”
“呃,那倒不是。”這會兒,真有些窘迫了:“有些師父確實厲害,對我也算不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