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齊磊坦然點頭:“我說,應該差不多。”
“這就是了,對你來說,這人,並不一定要是我。”
他看來有些困惑:“我會這麼說,那是因為……武功高到讓我甘願拜師、又對我百般好的女俠,普天之下,我隻想得到師父你啊!”
“什麼?”那她先前的惆悵、感傷,全成了笑話?
“沒錯啊!”齊磊說得理所當然:“師父再問第二回、第三回,我的答案都不會變。因為想來想去,我真的隻想得到師父啊!”
練發灩臉上的笑容,從僵硬、鬆剝,到陡地散漾開來,眼兒動媚,明燦得像是雨後虹光。
倒是齊磊,被她的反應攪得一頭霧水,皺起了眉:“師父,我說錯了什麼?還是出了什麼醜?”
“沒,我是在笑自己。”她搖搖頭,並將先前的“自以為是”同他說明白了,更托出了原先的念頭。“我本來就決意離開,剛好齊福又找你回家,正覺得老天爺安排得巧,省了我與你道別的難處,沒想到你竟會重回來。唉,見了你的人,聽了你的話,我還是心軟了。”
齊磊聽了,不禁心口狂跳,立刻伸臂一拉,將她攬抱人懷,緊緊、緊緊地箍摟著:“還好當初我蜇了回來,要不……要不……這回肯定找不著師父了!”
察覺他的身軀微顫,她的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腰,柔緩地道:“齊磊,謝謝你,謝謝你回來找我。”
“以前,就算我滿心想著練武,也不曾想過要持續多久。可遇著師父、和師父一起過日子,這‘一輩子’三個字就自個兒蹦出了。”低啞著嗓,齊磊重提舊話。“咱們……回酒肆吧!”
“回酒肆?”
“待在這裏,我覺得像是被人掐著頸子似的,快喘不過氣了。”
稍稍拉開距離,練如灩靜靜凝視著他,片刻後,感歎地說:“你是如意慣了,所以,身在福中不知惜福。”
“難道,留在這兒就代表了惜福?”齊磊認真地問。
“這個……”對他的問,她遲疑了。
“爹娘、哥哥嫂嫂會這麼大費周章,無非是想留我下來,我沒有蒙了眼、瞎了心。”☆思☆兔☆網☆
齊磊穩當地陳述想法:“可是,說真的,我已經習慣在外頭的生活了。如今處在這麼多人的園子裏,實在覺得綁手綁腳,要是繼續勉強下去,肯定會落得雙方翻臉的下場。”
“真要走,你爹娘會難過。”
“我知道,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法子。”深吸口氣,再徐徐呼出:“過去是我不好,隻顧自己貪學武功,一到外頭就忘了家裏;這次回來,整家子人都這麼盡力留我,讓我覺得好生慚愧。但……我又不願欺騙自己,想來想去,想到的法子就是,人在外頭也不能斷了聯係,常捎信息、偶爾回家小住,這些都成。”
睇著他的烏瞳泛起明采,練如灩唇畔有笑:“齊磊,你閡想的不一樣。”
“嗯?”
“本來,我以為你要回酒肆是在這裏待膩了,沒想到,你竟想了這麼多。”
齊磊也笑了:“這麼說,師父是同意嘍?”
螓首微側,沉吟半晌,她緩緩點了頭。
“好極了、好極了!”他開心地疊聲嚷嚷:“明幾個一早,我就跟爹娘、哥哥嫂嫂們說去,我想他們一定能諒解。”
“這麼有把握?”
“師徒同心,其利斷金嘛!”齊磊執起柔荑,握在溫熱掌中,臨時卻迸了句:“不不不,這樣說不好,應該說……”“說什麼?”他的話半途打住,令她好奇地回亮了眼。
齊磊驀地矮下頎身,嘴兒就貼在她的耳際烙了話,隻見練如灩雪頰染緋,笑露嬌羞意。
夜深了,燭焰猶自舞著,此刻情心雀躍,還不覺得倦呐……
緣結
夏蟬唱響了炎熱午後,偏有兩人不睬烈日當空更是在外院大打出手──“著。”
齊磊服氣,歎道:“唉,這回,又是我輸。”
“如果,你第五十三招改使‘柳關笛怨’,恐怕這場比試還有得磨。”練如灩溫言輕道。
“哎呀!我真是笨,怎麼沒想到呢?”一掌拍上了額,他懊惱地說:“論起實戰道行,果然我還差得遠。”
“道行深淺,我不敢說,倒是你昨兒個沒什麼睡,我看多少有點影響。”
齊磊尷尬地搔搔後腦:“頭一回寫家書,還不熟練嘛。何況有件事我斟酌了好久才做出決定。”說到這兒,俊容霍地浮了笑,凝盼向她的眸光別含深意。
“怎麼,閡有關?”從他的表情,她猜道。
“沒錯!”齊磊點點頭:“昨晚,我不斷掂量,在家書中該怎麼稱呼你……”
“稱呼我?”
“給爹娘的家書裏,總不好再稱你作師父。於是,我就開始動腦子,想啊想,什麼練兒、如兒、灩兒,什麼練練、如如、灩灩,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