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全天賴在床上補眠補覺,除了他進來搖醒她逼著吃了三餐外,她的兩隻眼總是合得緊緊地。這種昏天黑地的睡法還是奏效的,至少讓她在上飛機前臉上沒掛兩框的黑眼圈。
到機場,她並沒有看到口口聲聲說要來致歉的於槿然,也沒有看到白月。
蕾韻不知道一個男人要大條到什麼程度才會將一個小女孩當男孩子養了八年。當她說出自己的疑惑時,重雪直笑她單純,說那於槿然壓根兒就沒真正照顧過人,白月是由管家和保姆帶大的。
“看看吧,也不是所有蜀黍都有耐性去養成小LOLI的,”重雪摸摸她的頭,“於槿然純粹就是無聊蜀黍的典型代表,要是遇上這麼個不負責任又愛占嘴上便宜的主兒,可真是倒了血黴了。”
蕾韻聞言,心下戚戚。雖然她對白月整出的這出烏龍綁架很無語,但心裏還是頗為同情的,“的確如此,她年紀還小,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重雪在一旁哼哼著,“白月是吵翻了天要跟你們回去同住,現在正在家裏收拾東西要跟來呢。”
蕾韻聞言,不禁背後一涼,臉上刷白,趕緊把同情心撇到一邊去。她關心是一回事,可如果說白月真的要來和他們一起住——她是絕對不同意的!
釗堯扭過頭利索地管重雪的翹屁股上踹了一腳,笑眯眯地,“聽他胡說,那貓丫頭來不了了。昨天她鬧得厲害了,聽管家說的,怪蜀黍的瓷器全報廢了,兩個人都掛彩了,至於白月麼……已經被怪蜀黍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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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從LOLI養成變成禁室培育的真人版?
真重口啊……
打從哄蕾韻簽字的那一刻開始,華賢便清楚自己以旅遊為名義將別人家女兒騙出國結婚這種行徑可以稱得上是卑鄙無恥,正常人家的父母要是知道這種情況後不把他抽得變形那就算不得正常。
所以在臨上飛機前他很主動地打了個電話到家裏,告知他們已經國外登記結婚的事實。果不然其,電話那頭的姚曉荷知曉後半天沒有說話。他很清楚自己這樣的做法並不妥當,以他謹慎精算的性格這次的行事也確實衝動,但他絕不認為草率。
也許是年齡和閱曆上的差距,他很明顯地察覺到在婚姻的問題上,他和她的認知有差距。雖然並不如其他的女孩一樣貪玩,但她畢竟年輕,所以對於自己創立的小家庭還未能有深刻的認知與體會。他知道讓她這樣的年紀去承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也非常能體會她的緊張和退縮。他不是看不到她的努力,對於一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來說,她最近這一段的轉變確實令人刮目相看。他也不是不能再給她些時間……隻是,他真的等不及了,待不及將她真真正正地以他妻子的身份,入袋為安。
雖然說在飛機上做足了心理建設,可在即將到達目的地時,他還是不免有些心虛。這個三十多歲見識過不少驚濤險浪的男人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經驗告訴他說那個眼角嘴角都刻著曆史經驗和生活智慧的女人絕不會輕易地放過他。隻是轉念,他不免又會有些僥幸——此種僥幸如同李大導演說的人人心中都有座背背山的道理一般。每個基礎條件都不錯的女婿都會認為,丈母娘看女婿總是越看越順眼。甚至於,某些厚臉皮的女婿還會認為,丈母娘會比疼愛女兒更疼愛自己。
華賢自然不是個厚臉皮的人,因此他並沒打算死皮賴臉地湊到丈母娘身邊裝瘋賣傻討巧賣乖。他很清楚,在國外他做完了英雄,回來國內他就得有當隻貓熊的自覺——丈人和丈母娘一人一拳是少不了了。
隻是當他遠遠看到親自來接機的袁承福和姚曉荷時,原來很堅韌的心理防線悄然崩了一小塊。
不過他很快緩過神來,滿麵笑容地迎上去,“爸爸媽媽,怎麼好意思讓你們來接機。我和蕾韻原來打算先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再去拜訪的。”
比他更加滿麵笑容的是姚曉荷,說傻孩子,剛下飛機肯定很累,索性我們就來接你們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事。
華賢選擇性地跳過姚曉荷滿是慈愛的臉,看了眼一旁的袁承福。見後者眼睛正到處亂瞄,死活不敢往自己這裏投來一眼,頓時了然。於是,這個精明世故了小半輩子的男人立刻換上比對方更熱情更殷切的笑容,幾近巴結地提著行李乖乖地上了他們的車。
而蕾韻自從下了飛機後就暈乎乎,待到一上車就軟趴趴地倚著丈夫睡死過去。她睡起覺來素來是生人勿擾的,於是乎昏天黑地地一睡,直到夜幕降臨才醒了過來,嗬欠著起床,下樓覓食。
一看到她趿著拖鞋出現在樓梯口,佯裝看電視的袁承福趕緊衝她招手,“朵朵,你快找個借口到書房把你媽叫出來。”
她揉著眼不明所以,“怎麼了?”
袁承福苦笑著,“你媽媽一知道你們在外麵登記的事就生氣了,把小華叫進去到現在都快四個鍾頭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你趕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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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次輪到她救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