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什麼方術?”
“采陰補陽啊!”
“采陰補陽?”張居正忍俊不住笑了起來,謔道,“你這位戚大帥,莫不是想當花帥了。”
“古人講酒色財氣四字,把色擺在第二,說色是刮骨的鋼刀,這話隻對了一半兒,”戚繼光也不管張居正取笑,竟自講下去,“若是一味沈湎酒色,女人就是害命的毒藥。但如果深諳采陰補陽的大法,控馭有方,女人又可成為男人最好的養品。不然,幹下坤上鳳騎龍,為何成了大吉大利的《泰卦》呢?”
“戚大帥雄辯滔滔,看來你的采戰之理,比起你的軍事韜略來,毫不遜色啊!”張居正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首輔先甭誇獎,您聽我把話說完。”戚繼光擠了擠眼,接著又神秘地問,“前幾年,您的身邊是否有一位名叫玉娘的女孩兒?”
“有。”張居正心下一動。
“那幾年,咱瞧著您首輔大人,精氣神三樣都比現在好得多。您那時身體調養得好,玉娘功不可沒。”
“玉娘離我而去,已經四年了。”張居正說著有些傷感,“她就是從這積香廬走的。”
“咱知道,”戚繼光說,“聽說玉娘善解人意,她走後,首輔也曾傷心過一段日子。”
“人去樓空,說這些陳年舊事,隻能令人徒自傷悲。”張居正說著站起身來,對戚繼光做了一個請的姿式,說,“走,說了這半日的閑話,咱們也該填填肚子了。”
“就咱兩人吃飯?”戚繼光起身問道。
“不就咱兩人還有誰?”
“兩個大老爺們兒紮堆兒喝悶酒,有啥意思。咱這次來,給首輔大人帶來了兩個佐酒的。”
“佐酒的,人在哪?“
“在隔壁花廳裏,請首輔大人挪步過去一瞧。”戚繼光說著頭前帶路,將張居正領進一牆之隔的花廳。廳裏頭早坐了兩位美女,一見戚繼光進來,都連忙起身並排站著斂衽行禮。
這兩位嬌娃,都是深眼碧瞳,睫毛修長,鼻梁高聳,猩紅的嘴唇散發著迷人的魅力。更有奇者,二人長得一模一樣。嘴唇的弧線,微笑的眼神都毫無分別。一看到她們,張居正馬上想起那一位曾叫隆慶皇帝神魂顛倒的奴兒花花,禁不住精神一振,脫口問道:
“這兩位可是波斯美女?”
“首輔好眼力!”戚繼光介紹說,“這兩個美人兒是一對攣生姐妹,都來自波斯。”
“難怪她們長得這麼像。”張居正的眼神一直不曾離開波斯美女令人勾魂的臉龐,又好奇地問道,“元敬兄,你是在何處得到她們的?”
“托人出關,直接從波斯物色到的。”
“你為何要將她們弄到中土?”
“為了給首輔調養身體。”戚繼光說著湊近張居正耳邊,小聲嘀咕道,“首輔,采陰補陽滋潤身體,這兩位胡姬,都勝過長白山上的千年老人參哪!”
“她們都叫什麼名字?”
戚繼光走近兩位波斯美女,指著張居正對她們說道:“這位美髯男子漢,就是咱對你們講過的首輔張大人。他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自己告訴主子,你們叫什麼名字?”
左邊的一個跨前一步,蹲了一個萬福,然後說道:“奴婢叫阿古麗,是姐姐。”
右邊的一個仿效姐姐,施禮說道:“奴婢叫布麗雅,是妹妹。”
姐妹兩人的漢語不甚流利,但看上去已是懂得大漢閨門的禮節。張居正讚道:
“這姐妹兩個,倒是讓不穀想起了奴兒花花,天生尤物,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