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安寧在桃源居休息,雲祁照舊假裝離開後又回到安寧的房間外麵。
安寧正在房中,並未睡著。
忽然聽到有動靜,有腳步聲在靠近。
安寧多年殺手的警惕心讓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個黑影逼近了她。
穿著夜行衣的刺客蒙著麵,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從這雙眼睛裏,安寧看到了對方的恨意。
安寧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雲祁公布了她的身份,曾經的仇家自然而然地就找上門來了。
麵對黑衣刺客的逼近,安寧閉上了眼睛,既不反抗,也不求救。
電光火石間,雲祁從窗外進入,攔在了安寧的跟前。
黑衣刺客與雲祁交手,不敵雲祁。
雲祁的武功並不弱,隻是比不上從前的安寧那般天賦異稟。
一番交戰過後,黑衣刺客被擊敗在地上。
雲祁則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的病還未好,運功讓他氣血翻湧。
他用衣袖擋住了自己的口鼻,用帕子遮蓋住了口中吐出的血汙。
這時候門外的人才衝進來。
侍衛們將黑衣刺客擒住,然後跪下請罪:“屬下護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雲祁好半晌才恢複了氣息,他不動聲色地將染了血的帕子藏在了衣袖裏。
然後表情自然地讓侍衛揭開刺客的麵紗。
麵紗揭開,刺客的身份也暴露了。
“回皇上,此人是禦膳房的太監。”
安寧起身,問刺客:“你是要替誰報仇?”
刺客笑了起來:“是不是很驚訝會有人知道你?”
安寧搖頭:“我不驚訝,一個人殺戮多了,就該想到自己會有什麼下場的。”
刺客笑了,“好一個就該想到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爹是被你害死的,你能想起來是誰嗎?”
安寧又一次搖頭:“我想不起來。”
安寧殺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她自己想殺的,結果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誰。
雲祁在旁邊說:“他是原工部侍郎左丘明之子。”
雲祁並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和他的父親長得有七八分的相似,加上他的話,雲祁便推測出了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你居然記得,也真是難為你了。”刺客譏笑道。
他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他的聲音有些尖銳,很明顯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
曾經工部侍郎的兒子,卻成了太監,這對他來說肯定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刺客看著安寧:“我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而你卻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你真的有夠殘忍的!”
安寧真的不記得了。
雲祁說:“工部侍郎是被先皇下旨關進大牢,最後在牢中自盡的,和安寧有什麼關係?”
刺客笑了,“是啊,我爹是被先帝下旨關進牢裏的,可那是誰害的?要不是她安寧連夜趕往益州,抓了益州刺史捏造了我爹私吞公款的罪名,我爹怎麼會被處死?!”
這一下安寧想起來了。
她確實做過這件事情,那一趟,她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為的就是在二皇子把罪名推給雲祁之前,找到二皇子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