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段(1 / 3)

腦中一些畫麵胡亂疊加,有些是電影鏡頭,有些是A.V片段,還有籃球群裏的葷段子:“雪糕男,意思就是一開始很甜,舔到後麵稀軟。”

最強烈的刺激,莫過於親眼所見。

藏藍色隻有功能性毫無設計感的泳衣,平坦的小腹,醒目舒展的鎖骨,十分局促的骨節線條,兩條發光的腿……

還有一次在球場,女生們紛紛從包裏掏出運動服,準備去換,李清一扛著衣服走在前麵,一件白色的棉布胸衣掉在地上,章燃覺得腦中有片骨頭出現裂紋,這是她穿的?怎麼這麼奇怪?跟我在這世界其他地方看到的全不一樣?

嗯,不一樣,與眼前手下觸到的也不一樣。

在這個儀式中,頭腦風暴全程轟炸,章燃應不暇。

“走之前,還會見麵嗎?”

女孩語氣裏多少有些傷感。

“嗯?”章燃不知如何作答,他完全失去是非判斷。

“我說你呀,不要有負擔。我單純隻是覺得你要走了,以後不知道要便宜哪個洋妞,就想嚐嚐。”

章燃皺眉,他好像無法接受這個態度,和如此露骨的表達方式。

“沒想到,你這麼容易推倒,而且還是個原包裝……”女孩眼波流轉,微笑停留片刻,捏著他襯衫的布衫撚來撚去,輕聲說:“你走之前,不想再見我了吧?”

章燃低下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喜歡的人……”

“她不去。”

“是自助餐廳裏碰到那個?”

“嗯。”

女孩還想追問,又及時打住:“算了,我隻是不想虧待自己,我沒有遺憾了,謝謝。”

說完轉身走了。

※※※※※※※

留下章燃一個人在衛生間,他從鏡子裏看自己,頭發淩亂、目光渙散,人顯得乏力又暗沉,短時記憶和遙遠的回憶在腦袋裏亂竄,疑問遺灑滿地,線索糾作一團,一個可聊作安慰的答案都沒有。

我完了。

我完了我完了。

最後隻剩下這一句。

走出衛生間時,太陽裙已經回到人群裏,他粗略掃了一眼,沒有人在看他,他也慶幸沒有看到有人在看他。

有人舉著他的手機喊:“章燃!你他媽去哪了,你電話一直在響。”

章燃接過手機,那人又說:“你GAME OVER了。”

他按亮手機,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果然是有來頭的。

他出去接了電話,回來拿起外套,跟身邊的人說有急事先走,讓對方先替他結賬。

李清一傷得不重,打章燃電話沒接通,她也沒嚐試聯係別人。況且,在北京她也沒有很多備用人選可以求助。

章燃趕到時,李清一正架著腿,坐床邊吃炒餅。她的腳已經包紮好了。有人男人坐在她旁邊,也捧著一碗炒餅在吃。

夜裏急診沒什麼人,章燃覺得恍如隔世,站在門口駐足不前。

那陌生大哥講了句什麼,他看見李清一居然笑了。

李清一看向門口,放下炒餅碗說:“我朋友來了。”

大哥又扒拉一大口炒餅,起身說:“那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章燃上前詢問,李清一說沒有骨折,大哥也拿出檢查結果,還好隻是軟組織傷,皮外傷已經處理完了,要養上幾天。

章燃確認李清一沒事,不大友好地看肇事者。

那大哥腕子上戴了手串,油汪汪的,外套不怎麼幹淨,臉倒是白白淨淨的。一時看不出年紀,單憑手串判斷的話,四十歲左右吧。

大哥一口京片子:“哎喲兄弟!我就拉個沙發,我發小兒住斜對麵兒,從他那拉回來,我就一拐彎兒,趕巧兒,他媽一個送外賣的,我就讓他一下,把她腳給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