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芷這邊的下人都是以前的老仆,被翠屏管理得很嚴,所以也沒有見有人嚼舌根啥的,隻是這兩日翠屏明顯地憔悴了一圈,這一日,來看望柳蘭芷,一坐下那眼淚就簌簌而下。
柳蘭芷驚訝問道:“翠屏,怎麼了?”
“還不是奴婢家的那個不孝女!”翠屏滿麵淚痕地啜泣道。
“蓮兒不是給封為了相爺的義女了嗎?”柳蘭芷納悶,“那日相爺出殯,我瞧著蓮兒身著重孝,麵色憔悴,扶棺而行,被聖上恩賜焦姓,封為亞父的義女。人人都誇讚她孝順呢!”
“哪裏是什麼孝順!”翠屏掩麵飲泣,“蓮兒這個死丫頭那一日發了瘋似的要殉情呢,也幸好是陛下的人眼疾手快給拉住了,要不然,唉……”翠屏哭得不能自已。
柳蘭芷沉默了,蓮兒喜歡焦仲卿是出於同情、憐憫還是對於大叔式的男子的仰慕,不得而知,可是她畢竟才十五歲,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殉情?!真是個傻姑娘!
柳蘭芷命小丫頭絞了溫熱的帕子,遞給了翠屏:“擦把臉,哭又不能解決問題,這個十五六歲真是初識情滋味,鑽牛角尖的時候,要不你讓蓮兒離開這裏一段時間?”
翠屏點點頭,漸漸停住了哭泣,拿帕子擦了臉,又重新傅粉,這才坐下來謝道:“多謝姑娘開解,要不然,奴婢就跟那沒腳蟹似的,慌了神了,奴婢的相公就是一個木頭樁子,讓他幫著管家還成,要是管理兒女,哼,連想就不要想!”
“老蘇可不是你說的那般!”柳蘭芷打趣笑道,“當初是誰一定要留在這裏嫁人生子的,這一會子又嫌棄人家老實了,當初可是說什麼憨厚樸實的!”
翠屏的臉難得一紅,也笑了。
柳蘭芷道:“要不你和紅袖商量一下,她們那個商隊估計今年去波斯灣,,你要是舍得,就讓蓮兒跟著出去轉轉,也學學生計啥的,那個吹拉彈唱的畢竟不能當飯吃不是?”
翠屏頓時喜上眉梢,跟著紅袖的商隊出去可是好事,一年紅袖她們夫妻得弄多少稀罕物兒回來,什麼水晶、瑪瑙、貓眼石什麼的,在大漢這裏稀罕,在海外據說卻是容易得到,如果蓮兒真能跟著出去,見見世麵,說不定就是另一番光景。
她忙笑著道:“那敢情好,奴婢知道姑娘和姑爺在商隊人手選拔上素來嚴格,蓮兒被奴婢寵壞了,也不知能不能成?”她後半句有些猶豫。
“蓮兒的灶上手藝和針黹如何?”柳蘭芷也皺眉,要是真弄一個哭哭啼啼的大小姐進了商隊,估計紅袖會發飆。
翠屏忙道:“灶上的飯食還不錯,是跟著咱們莊子裏的廚娘學的,針黹是奴婢親手教的,也還看得過去。”
“那就好!”柳蘭芷點頭,“上次紅袖來信說是要一個在船上給水手們漿洗衣裳、做飯的丫頭,我一直忙,還沒找到,本來打算從喬門裏弄一個高手去坐鎮來著,如今看,蓮兒也勉強合適。”
“多謝姑娘!”翠屏喜笑顏開,千恩萬謝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