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嬈嬈這個丫頭如今真是閑得發慌,都管到她老爹頭上了,看來我上次送去的那八個金發碧眼的女奴沒讓她知足!”喬五冷哼了一聲,自己這個二女兒和阿芝相處得極為好,而和自己一直隔膜得很,如今那個耿直老實的王尚書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竟然又有心思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了,哼哼!喬五繃著臉訓斥那兩個不開眼的小廝,知道綠珠恭恭敬敬地過來說:“夫人請你過去喝茶。”那臉色才和緩下來。
柳蘭芷自然知道其中的緣故,她向來不摻合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何況,嬈嬈縱然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也是怨恨自己沒有促成她與朔兒的親事的,柳蘭芷喜歡嬈嬈的活潑和潑辣,但是做兒媳婦還是免了吧,還是孟氏那種低眉順眼的女子,更適合腹黑的朔兒,嬈嬈咋咋呼呼的,看似強勢,其實也就是一個直腸子的女子,那個鰥夫王尚書真的如此懦弱無能嗎?不見得吧?朔兒雖然和嬈嬈非同胞兄妹,可是依舊很疼愛她,不會把她嫁給一個窩囊的男人的,強將手下無弱兵,王尚書看著人畜無害的模樣,卻不聲不響地幫著朔兒收拾那些老頑固的世家大族老臣們,可見也是一個非常有手段的男人,嬈嬈是被他老實敦厚的外表給蒙蔽了!上次樓蘭的妖妖送來了十幾個美豔的女奴,柳蘭芷送到秦淮畫舫裏幾個,那些人身段妖嬈,歌喉清越,是難得的好歌姬,本來打算送幾個給朔兒的宮裏的,誰知,喬五不知起了什麼心思,竟然把八個姿態妖嬈的女奴都送給王尚書了,長者賜不可辭,據說回來的仆人講,王尚書苦著臉接受了這八個女奴,轉眼就被自家夫人拎著耳朵卻接受教誨去了,那八個女奴如今都在尚書府裏的豆腐坊裏磨豆腐呢,人稱“豆腐八西施!”唉,這喬五人越老越行事乖張,你摻合人家尚書府的事情做什麼?這不,嬈嬈以牙還牙,送來了兩個漂亮的小廝過來,這是存心讓她老爹心裏不痛快呢!
喬五接過了柳蘭芷遞過去的棉帕子擦了汗,這才端起馬奶子茶喝了起來,當年駐守玉門關外沒學別的,卻喜歡喝胡人的馬奶子茶,也算是一種收獲吧。
柳蘭芷笑道:“又和嬈嬈生氣呢?算了,她是小輩,和她一般見識做什麼?聽說她正害喜呢,心裏煩躁連尚書女婿都讓她幾分呢!”
喬五撇撇嘴,“什麼尚書女婿?就是挖牆角的!我們在海外的生意給他插了一腳,這樣吃裏扒外的女婿不要也罷!”
柳蘭芷嗬嗬笑,“你明知那不是他的主意,肯定是朔兒看著咱們海上貿易獲利頗豐,他原來說過不插手滿堂紅和喬門的生意,如今看著眼紅,讓尚書打探一下罷了!”這個朔兒很有意思,其實他隻要想要說一聲就罷了,那陸上的生意,喬門和滿堂紅交給了他一大半,連妖妖也幫著他說話,說什麼皇帝大哥生計艱難,多讓些利潤也好一些,顧惜些兄妹的情分,朔兒有些厚臉皮了,竟然當仁不讓地全接過來了,那格桑花和伊稚斜也就是喜歡妖妖這個兒媳婦才沒有計較,換做別人未必肯幹。當然這是從柳蘭芷這個純商人的眼光來看,是樓蘭吃了虧,而從伊稚斜看來,卻是獲利非常呢!這可就是搞政治,玩權術的男人的眼光所達到的了,柳蘭芷不懂,可是喬五懂!所以喬五有些鬱悶,可是朔兒是自己的繼子,他長出了一口氣,把一杯馬奶子茶一飲而盡,“我不管是誰的主意,海上貿易是我們最後的屏障,帝王心術這個東西你我都不懂,我擔心朔兒給權勢迷離的眼睛,罔顧了親情!”
喬五的嘴角泛著苦澀的笑容,自從焦仲卿死後,朔兒明顯地和自己冷淡下來了,這個孩子!
柳蘭芷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我倒是不擔心朔兒做什麼不利於咱們的舉動,我擔心的是他身邊的那個孟氏,傾城前一陣才查出來,這個孟氏的母親似乎和原來秦羅敷的母親秦寡婦是表姐妹,咱們兜兜轉轉的,竟然又有了一個類似秦羅敷的兒媳婦,一想到這裏,我就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