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打!”

“你能打得過我們村嗎?”

此話一處,氣氛劍拔弩張。

這是兩個人,與一個村的人為敵。

不知不覺,外頭的雨停了,隻有輕輕的風聲,屋內站滿了人,沉默著,嚴肅著臉,將兩人包圍。

他們打定主意仗著人多勢眾,非要逼她同意,如果她始終不退讓,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強迫她離開,還是繼續壓迫。

正當在這個緊要時刻,一個蓬頭垢麵瘋瘋癲癲的女人從人群裏衝出來,一把抱住了平安,鼻涕口水一並擦在了平安的衣服上。

“平安……平安……”她口中嚷嚷。

出乎意料的是,平安對於這個女人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排斥,他依舊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瞳中出現了迷茫。

血緣的聯係,讓他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破碎的畫麵充斥在他的大腦裏。

硬板床上,母親的體溫包裹著他,耳邊傳來輕輕柔柔的催眠曲。

他被坐在矮板凳上的母親抱在懷裏,在暖暖的陽光照映下,咯咯咯笑著,咧開還沒長齊牙的嘴,伸長手去撫摸追著自己尾巴轉圈圈咬的大黃狗。

他在橙黃色的夕光下,坐在背簍裏,不遠處是父母勞作的身影,他睜著懵懂的眼睛,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隨著耳邊輕緩的腳步聲,一個像狗一樣的東西,用尖嘴碰了碰它的臉,他不哭不鬧,伸出軟乎乎胖嘟嘟的手,輕輕觸碰它的嘴。

這隻曾凶狠地撕裂獵物的狼,橙色的眼睛裏還帶著喪子的痛,慢慢流出了晶瑩的眼淚,很快,它做了個決定。

平安身為人的記憶停留在周圍倒退的景象,最後,刻畫在西空中掛著的像是蛋黃的夕陽。

村民們的竊竊私語拉回了他的≡

她站起身,一推門,打算幹掉門口守著的人。

推了下,嗯,沒推動。

駱音有些意外地挑挑眉,這是……鎖了?

鎖了也無妨,隻是要多費些功夫,她後退一步,醞釀一下,一腳踹開。

“嘭!”地一聲,門開了,鐵鎖搖搖晃晃地掛在一邊。

門口看守的人頓時被這聲響嚇醒了,還沒回頭,就被打暈。

駱音活動手關節,回頭說:“走。”

平安一貫是聽駱音話的,大娘是跟著兒子走的。三人往村外走,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用武力來說話,一路上到還順暢。

臨到出村口的時候,大娘突然回頭望了望一戶閉門的人家,駱音隱約察覺:她是在看她的家嗎?但很快,大娘就收回了視線,把目光放在平安身上——什麼都比不過她失而複得的兒子重要。

雖然把人帶走不太厚道,她昨天聽說了大娘似乎有個丈夫,叫“老葉”,但把人留下來,怕遭受什麼苛待,索性就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