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
“王,藍先生去了您為他準備好的醫室,去了就沒回來。”其中一個宮人回答。
桑爾一怔。
藍謹說想熟習醫術,他就囑咐人把這事辦好。沒想到少年得知消息之後,竟然耗在那裏不回來了。
“早晨他都吃過什麼?”桑爾問。
宮人猶豫一下:“藍先生晨起洗漱之後,就帶著恩珠去了醫室,再不曾回來,”眼見獸人王的臉色有變黑的架勢,她壯著膽子加了一句,“或許,藍先生在醫室那邊用過了。”
桑爾想想有這個可能,臉色總算變好了些。
他轉身大步向醫室走去。
藍謹這時候正彎腰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幾束稀有草藥。
桌子很大,一樣樣擺滿了草藥以及被製過的半成品,那幾樣草藥被擺到桌子的最裏麵,他整個人都湊上去看,遠遠看起來上半身就像是趴在桌子上一樣。
桑爾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情景。他不由想起當初和少年在精靈森林裏時,少年每看到一樣不熟悉的花草,也是這樣聚精會神地看。
他晃了一下神,隨即搖搖腦袋,把那情景搖出了腦海。
看起來再可愛又怎麼樣,那當胸的一匕首可是一點兒含糊都沒有的。
相處時越美好,後來的死亡就越顯得諷刺。
是他識人不清,誤把毒草當成了嬌花,最終連命都沒了。
在一邊幫忙分撿草藥的恩珠轉頭看到獸人王,急忙把手中的草藥扔掉,向他施禮。
桑爾擺了擺手,走到少年身後,手落到他背上,聲音低沉:“聽說你早上沒有吃東西?”
藍謹整個人都沉浸在醫術的世界裏,聽到他的聲音才驚醒過來,急忙站起來要說話,結果頭腦一暈,身子連晃幾晃。要不是桑爾就在旁邊扶住了他,他鐵定是要摔了。
等那股頭暈過去,藍謹才緩過來,轉頭看到獸人王擔憂的眼神,笑了笑:“不必擔心,我這大概是……”
桑爾打斷了他的話:“沒吃東西?”
藍謹頓了頓才說:“是啊,沒吃。本來是想吃的,後來一忙起來,就忘了。”
醫室雖然是研究醫術的地方,但外間的桌子上有清水和一些小點心,用來果腹是沒問題的。
桑爾剛進來時看到那些吃食分毫沒動,心下疑慮是不是少年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那麼做,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是沉進去了。
確實,藍謹以前就是這種性子。對某件事不關注就算了,一旦上心,幾乎成了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嬰兒,滿腦子隻想著那件事。
那個階段要是沒人在旁邊關心,是絕對會餓死的。
“去,把外間的點心端進來。”桑爾吩咐恩珠。
見藍謹想退出他懷裏,獸人王索性手上加力,抱著他坐到椅子上。
藍謹掙了幾下沒掙開,又見桑爾拈起點心要喂他,也顧不得現在坐在獸人王的大腿上,急忙伸手拿過點心。
“我自己吃就好。”他說。
桑爾沒說話,見他吃得嘴巴一鼓一鼓地,就伸手在他嘴邊擦了擦,把點心渣子擦掉。
“您怎麼過來了?”藍謹很明顯沒學過“食不言,寢不語”,一邊吃一邊問。
“在前麵忙完了,本來想去你那裏轉轉,看看你有什麼需要的。結果就聽人說,有人不聽話,沒吃早飯就跑過來,你說我怎麼能放心?”
藍謹臉一紅。
那個“有人”明顯就是在說他。
“我是忘了嘛。”他小聲咕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