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等你有工作了,我一定不和你糾結這種問題,成嗎?”許尹伊說得是在情在理,旁邊的顧陽卻是聽得頭大如牛。這都是哪跟哪啊!
搖搖頭,他歎息道:“我真沒想這事,在想老師布置的作業呢!”現在和許尹伊解釋也是多餘,顧陽幹脆翻出了困擾他的另一個難題:昨天室友發來信息說是素描課的老師要求下周交一張人體素描的作業。
原本學校的素描課大多數時候都是靜物素描,人體素描課因為模特難請,所以老師一般都會事前通知,這次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聲不響就開了課。可是顧陽不是剛好逃課了麼,人點子背,還真是不好說,先前逃課被點名,這周逃課便剛好錯過了人體素描課。這模特哪兒請去啊……
知道不是因為自己害他生氣,許尹伊稍微放心了點:“你要是學其他的吧,我興許還能幫上點忙,這個美術嘛!我還真沒這天分。”許尹伊打小就沒什麼美術天分,其他方麵也不見什麼長處,似乎除了喜歡看點小說,語文學得還不錯,其他還就真的什麼優點都沒了。
許尹伊才說完,顧陽打量她的眼神便亮了起來:眼前可不就是一個現成的模特嗎!
還是素描
五月,窗外的陽光已經炙熱了起來,許尹伊維持著同一個動作躺倒在床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為了突出色彩的對比,床上的被單已經換過了,由先前的紫色小碎花換成了純黑色的粗布床單。粗質的布料不太透氣,房間裏沒有空調,她覺得有些熱,全身感覺都不對勁。
窗戶是打開的,偶爾有風吹進來。溫熱的風,吹過她□在外的皮膚,卻一點也沒有緩解她內心裏的焦躁。許尹伊沒有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會在顧陽的軟磨硬泡下答應他的要求。她無法理解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像如年少時一般衝動,把自己再次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對方麵前。是的,這樣的狀態,在許尹伊眼中是一種極不安全的狀態,一個人的視線長時間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會讓她覺得像是在被剖析。然而,她就是答應了。
顧陽坐在她的對麵,離床沿近三米的距離,此刻他正專注的在畫板上畫著。偶爾投注在許尹伊身上的眼神,專注而考究,讓她覺得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動,微微的麻癢。他的額頭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薄汗,汗珠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發光,更襯得他的臉越發的生動起來。
微翹的睫毛,即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而鼻翼上也蒙上了一層薄汗,或許是癢了,顧陽往前移了移手肘,臉就著這個動作埋進了肩窩,隨便擦了一把便又專注於畫板;隨著他在畫板上寫寫畫畫,他的嘴唇也無意識的動著,或微嘟或輕撇……偶爾他會抬頭看向她,專注的眼神,讓許尹伊忍不住想起了一句很文藝的話:全世界,隻剩下花開的聲音。
許尹伊凝視著前方,似乎是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人生了怎樣一張蠱惑人心的臉。
這樣的情景,以前似乎也有,唯一不同的是,對著自己的不是畫板,而是攝像機。
情到極致的時候,人總是習慣做出一些在以後看來不那麼明智的事情。許尹伊如是,莫莉如是,宋吉如是,蔣薇如是,蘇雷亦如是。戀愛到了最甜蜜的時候,對方的任何細微的表情動作在自己眼中都是美好的。也許是攝影師的奇怪癖好,蘇雷對於記錄與女友的甜蜜時光很是癡迷。對她是如此,對他以前的曆任女友亦是如此。想到自己終於也成為了那眾多女人中毫無例外的一個時,許尹伊有些苦澀的笑了。
原來,自己從來都不是特別的。那麼,他對蔣薇呢?也是如此嗎?還是……其實對著真正在乎的人,他並不是如此遊戲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