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走進長樂宮的大殿,大殿內一片冷寂,程華嫣安安靜靜坐在鳳榻上,等待蘇瑾瑤的到來。
蘇瑾瑤恭敬地跪拜下去,“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瑾妃,你起來吧!”
程華嫣拍了拍鳳榻的一側,示意蘇瑾瑤坐上來,蘇瑾瑤猶豫了一下,還是挨著她坐了下來。
程華嫣的聲音如傾如訴,在大殿中緩緩響起。
“先帝五年,當今太後時為皇後,承寵數年始終無所出,為鞏固後位,她假裝與一位美人同時有孕,生產之日,她聯合太醫程耀之,將美人所生的孩子占為己有,並將美人毒害,謊稱難產而亡。皇宮本就忌諱婦人難產,美人位份低微,根本沒有人懷疑,連夜就將屍體拖出去,草草埋葬。太醫程耀之於心有愧,連夜逃出大昭。”
“皇後有了嫡子,聖眷更濃。先帝之前的四位皇子都已夭折,所以先帝對這個孩子格外疼惜,取名為瑄,寄予厚望,皇後也將這個孩子視如己出。可是好景不長,先帝八年,皇後竟然真的有了身孕,足月產下一名男嬰,就是現在的清河王,皇後真正的嫡子。”
“自此後,皇後便寢食難安,想方設法要除去宇文瑄,奈何先帝寵愛,無從下手,皇後就暗中使計謀,讓宇文瑄屢屢出錯,逐漸使得先帝厭惡。皇後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了,沒想到蓉妃的孩子更加出類拔萃,且蓉妃比皇後更得聖心,此後,七皇子宇文灝就成了皇帝最中意的太子人選。”
“先帝二十一年,蓉妃已經是蓉貴妃。就在宣布儲君的前一天夜裏,蓉貴妃被發現與侍衛私通,先帝震怒,將其打入冷宮,蓉貴妃不堪自裁,宇文灝自此再無緣儲君之位。皇後以為自己的兒子終於可以成為太子,卻萬萬沒想到,先帝竟然在此時想到了那個被冷落的兒子,宇文瑄,他就這樣陰差陽錯成為太子。”
“先帝二十五年,先帝一病不起,皇後趁機發難,要毒殺太子,另立儲君。太子太傅,也就是當今丞相戴荃,臨危受命,暗中將太子與先帝遺詔送出皇宮,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幾月後,先帝駕崩,戴荃攜遺詔,帶領文武群臣,擁宇文瑄為帝。皇後成為太後,七皇子被封為寧王,十皇子被封清河王。太後表麵輔佐新皇,實則暗中打壓,始終想要擁立自己的兒子。六年後的今天,她終於等來了機會。”
程華嫣說到這裏,扭頭看向蘇瑾瑤,“瑾妃,本宮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現在隻有你才能救皇上,你要想辦法出宮,找到寧王,讓他即刻帶兵前來救駕,隻要你去,他一定會來。”
蘇瑾瑤不解,“為什麼是我?皇後娘娘為什麼不自己去?您是皇後,您的威信足以讓人信服。”
程華嫣臉上泛起一個淒楚的笑容,“我不是皇後,我不過是太後保證程家屹立不倒的一顆棋子,我無顏麵對皇上,這長樂宮就是我最後安息的地方,我哪裏也不去。”
說著,程華嫣拿出一封密函遞給她,“這封密函是我的血書,你要在程華胥帶兵勤王之前交給他,他看到這封血書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華胥是無辜的,他也是被太後利用,你答應我,保護好他,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求你了。”
蘇瑾瑤一時腦中紛亂,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她茫然而沒有方向,手握著程華嫣的密函,手足無措。
程華嫣伸手推了她一把,“你快走,太後一旦得手,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此時宮中混亂,你要趁亂混出宮,越快越好,否則就來不及了。”
宇文灝還未到達冀州邊界,就得到了太後聯手清河王逼宮,程家帶兵謀反的消息,連夜帶領大軍返程,卻發現程華胥和韓重暉早已帶領大軍返回京城,駐守城外,將皇城團團包圍。
宇文灝的兵馬遠沒有程家的多,硬碰硬根本不占上風,且皇城裏的情況他還不清楚,不敢輕舉妄動,隻得駐守在更遠的地方,等待時機突圍進去。
入夜後,太後和宇文泓帶領羽林軍退守崇明殿,宇文瑄固守宣政殿,趁夜黑,戴寧帶領幾名手下,悄悄出了宣政殿。
重華宮外人影一閃,戴寧和手下已經翻進了院子,循著燈光摸到正殿。蘇瑾瑤正在看自己畫的路線圖,琢磨著怎麼趁黑出去搬救兵,就聽門一聲響,她下意識的回過頭,黑影一閃,不等她喊出聲,一個人捂住她的嘴,直接扛到肩膀上,出了重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