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和雲蘿掙紮著從地上起來,宇文灝也在此時醒轉過來,她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急忙跑到榻邊去看他,握住他的手,溫柔的在臉上摩挲,想要擠出一個笑容,淚水卻抑製不住的流下來。
宇文灝撐著坐起身子,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出神的望著地麵,“孩子真的救不回來了嗎?”
一眾太醫循聲跪在了地上,其中一個沉聲回稟道:“三皇子受驚心悸,微臣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皇上,請節哀!”
宇文灝咬了咬牙,側臉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強忍著哀痛道:“三皇子殤,讓渾天監算好時辰,將三皇子送出宮安葬,再請國寺高僧為其做法超度,即刻去辦。”太醫和張德清應了一聲,領命退了出去。
依照大周禮製,夭折的皇子不能在宮裏停靈,也不能葬入皇陵,隻能在皇陵外選一處風水寶地葬下,再由僧人做法事,超度亡魂早日輪回。
三皇子被抬走,阮容華追出院子,又被宮人拉了回來,她卻不依不饒,哭泣著爬到宇文灝跟前,指著蘇瑾瑤恨恨的道:“皇上請為臣妾做主,三皇子是被皇貴妃害死的,她是個妖孽,是她用妖法害死了三皇子,否則孩子怎會無故夭折,定是她施了妖術。”
“住口!”宇文灝怒吼一聲,將幾案重重掀翻在地上,胸膛不停地起伏,冷冷的掃了大殿中的人一眼,最後停留在阮容華身上,目中似要射出火來。
“三皇子在你的蘭林殿出的事,你不知自省,卻來指責別人,還出言不遜,你該當何罪?”
蘇瑾瑤揉搓著他的手,勸慰他道:“皇上息怒,阮容華哀傷過度才會失言,請皇上念她才失了孩子,莫要為難她。”
阮容華卻並不領情,雖不敢再言語,卻一直用惡毒的目光盯著蘇瑾瑤,皇後見狀,湊上前道:“阮容華雖出言無狀,但情有可原,三皇子無病無災,好端端的住在蘭林殿,怎會突然心悸呢?此事的確蹊蹺,皇上一定要明察。”
宇文灝心中哀痛至極,卻不得不耐著性子,沉聲問道:“那依皇後的意思,三皇子夭折另有蹊蹺麼?”
皇後潤了潤嗓子,目光有意無意的從蘇瑾瑤麵上掃過,別有深意的道:“三皇子夭折實在詭異,三皇子不能瞑目,隻怕是含恨而去,依臣妾之見,若不是妖術,也定然是邪術。”
宇文灝陰惻惻的笑了一聲,“是麼?妖術?邪術?皇後到底想說什麼?”
這時節,漪瀾殿的紅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不等宇文灝身邊的太監攔下她,徑自跪在門口,哭喊道:“皇上,德妃娘娘無故受驚,早產了,皇上快去看看吧!”
宇文灝腦中“轟”的一聲,目光驀地收緊了,聲音都變得暗啞起來,“太醫,漪瀾殿,快!”
宇文灝緊跟著太醫出了蘭林殿,蘇瑾瑤也欲帶著雲蘿離去,賢妃卻伸手攔住了她,不懷好意的打量她一眼道:“皇貴妃,你已經害死了一個皇子,還要去害另一個麼?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漪瀾殿,否則德妃的孩子怕是保不住。”
蘇瑾瑤銳利的目光直視她,賢妃昔日溫婉的樣子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隻有淩厲與很絕,蘇瑾瑤暗哼一聲,甩開她的手,揶揄道:“孟賢妃,你怎的未卜先知呢?莫非你料定了德妃的孩子生不下來麼?”衣袖一甩,大步離去。
還沒走進漪瀾殿,裏頭就傳出一聲聲哀嚎,卻不見孩子的哭聲,蘇瑾瑤心裏一沉,沒敢進殿,攔住一個出來的宮女,急聲問道:“德妃和孩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