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福了福身,低垂著頭,小聲的說道:“稟皇貴妃,德妃娘娘的孩子不足月,生下便沒了生息,娘娘哀傷至極,裏頭已經亂了。”
屋子裏的哭聲時斷時續,間或夾雜著宇文灝的怒吼,蘇瑾瑤卻一動不動,怔怔的站在院子裏,一雙腿沉重的再也抬不起來。
天上飄起鵝毛大雪,一會兒的功夫,天地都被大雪包裹起來,蘇瑾瑤回過頭,天色雖然亮起來,卻已經看不到來時的痕跡,她裹緊身上的鬥篷,一步步走出了漪瀾殿。
是夜,疲憊了一天的宇文灝在椒房殿沉沉睡去,蘇瑾瑤倚在靠枕上,久久不成眠,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有些想不通。
雲蘿在殿外叩了叩門,蘇瑾瑤循聲出了大殿,雲蘿手上的托盤裏放著幾樣東西,用一條絲巾蓋著。
“娘娘,這東西嚇人的很,您要有準備。”雲蘿提醒道,緩緩的扯開了絲巾。
饒是有雲蘿提醒,蘇瑾瑤還是被那具青麵獠牙的鬼麵具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掩住了口,小心翼翼的挪開了麵具,底下是兩個小小的木頭人,卻是槐陰木做的。
蘇瑾瑤伸手拿起一個木頭人,打量著問道:“這東西哪裏來的?槐陰木做成人形又是為何?”
雲蘿壓低了聲音,“娘娘今日叮囑奴婢小心防備,奴婢在後殿牆下就發現了這東西。娘娘不知,大周曆來忌諱巫蠱之術,槐陰木又被認為是至陰至邪之物,更是皇家的避諱,宮裏斷然不會出現此物,若出現,必然與巫蠱有關,宮裏恰好夭折了兩位皇子……”
蘇瑾瑤心下了然,將木頭人扔回了托盤裏,在雲蘿耳邊細細叮囑一番,雲蘿點了點頭,蓋好手上的東西,匆忙去了後殿。
次日一早,蘇瑾瑤才送了宇文灝上朝離去,椒房殿的院子裏就響起一陣吵鬧,她隔著窗縫看了一眼,是皇後和賢妃帶著一群人來了椒房殿,她起身迎了出去。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不知娘娘駕到,有失遠迎!”蘇瑾瑤上前行禮道。
皇後穿一身赤金鳳袍,領子是極為珍貴的紫貂製成,襯的她雍容華貴,儀態萬方,她正指揮著宮人在椒房殿四處揮灑藥粉,聽到蘇瑾瑤的叩拜,緩緩轉過身。
“皇貴妃,你起來吧!今日一早太監來報,許多宮人病倒了,都是感染傷寒,為免傷及妃嬪,本宮讓太醫院配置了些藥粉灑在各個宮裏,還未來得及告知你,就先來了你這裏,你不會怪罪本宮吧?”
蘇瑾瑤站起身,掃了一眼四處灑藥的宮人,那動作倒像是在翻找什麼,她心下了然,表麵不動神色,笑著道:“怎會呢?娘娘照拂後宮,臣妾感激還來不及,臣妾一向不關心後宮諸事,倒是讓娘娘費心了。”
皇後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那就好,很快就好了,皇貴妃若覺得冷,可以先回大殿,不必在意本宮。”
皇後在外頭,蘇瑾瑤自然不能進去,隻能陪著她站在院子裏,冷冷的看著四處翻找的宮人,個個都是手腳麻利的,隻怕不翻出什麼是不會罷休的。
蘇瑾瑤在外頭站的都快要凍僵了,就聽得後院響起一個太監慌亂又略帶興奮的呼聲,“皇後娘娘不好了,這裏有樣奇怪的東西。”
皇後蹙了蹙眉,紫檀會意,命人把太監叫上前來。
太監手裏捧著一樣東西,腳步匆匆的到了皇後身邊,跪下行了個禮,把手裏的東西遞了上去,“皇後娘娘,就是這個,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