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說著。
我關切地湊過去,兩手放到他肩頭揉了兩下。“我給你摁摁?”
他微笑點頭,用不了一柱香時間,我胳膊就有些滯了。有心想停了服務,可人家半點表示都沒有,總不能就這麼算了。人開始東搖西擺。
“公子,”小四轉過頭,柔聲問道:“摁了這麼久,可是胳膊乏了?”
正想就坡下驢,他突然自懷裏掏出一方紙箋。
我好奇地看去,怎麼有些眼熟。
小四此時念道:“天涯思君不可忘——”
我去!這一嚇我立馬又精神抖擻,一把奪過那紙,隨手團了,扔得老遠。
雙手齊齊用力巴結。“四爺,這樣您還舒服麼?”
他嗯一聲。“舒服自然舒服,就是心疼你受累啊。”
“我不累,”我大搖其頭,“這麼摁兩下,哪裏就能累到了!笑話!”
小四:“哦,如此就勞煩公子了。”
我愈加賣力,抽空擦擦額頭的汗,抬眼正對上謝清流似笑非笑的眼神。
施主,你就別再落井下石了,阿彌陀佛。
半個時辰後,我的胳膊基本離抽筋隻一線之隔,看他們碰來杠去的高興,咽了口唾沫,試探地問道:“小四,可覺得好些?”
他好似突然醒覺一般,眼裏是深深的歉疚,抓住我一個手道:“抱歉,公子辛苦了。”
我勉強笑笑。“無妨,隻要你舒服就好。”
他深深看著我道:“可不是,若非你這般照顧,說不定從此做下這落枕的毛病,那不是碧海青天夜夜心麼?”
我張著嘴,幹笑了兩聲。“還是多摁一會兒吧,總得治徹底了不是。”
小四莞爾。“公子真會疼人。”
我沒回答。心想你也挺能疼人的,我這胳膊快廢了。
就在此時,琉璃手裏揚著個東西走過來。“公子,你看我在那邊撿到什麼!”
我一見那物,恨不能一口鮮血噴到她臉上,這丫頭怎麼就那麼手欠。
起手奪了塞進嘴裏。“什麼,哪兒有什麼?”
小四挑著眉,淡淡道:“哦,那不是賬單麼?”
我嘴裏艱難地咀嚼,索性不予回答。
此時江晉久冷笑一聲道:“是賬單沒錯,隻欠的是風流債!”
我聽到這句,忍了一晚上的氣就炸了,“噗”一口將那箋吐出來。“好麼,原來你們都曉得了,那我又何苦百般隱瞞,還不是為了怕你們傷心麼?”
“這信是沉香寫給我的,我承認,但這算錯麼?有魅力能怪我麼?我自問我跟他清清白白,沒招沒惹,但是你們要再欺負我,我明日就打包去永寶國!”
江晉久鼻尖出氣:“好麼,可是說出真心話了,慢走不送。”說完喝一聲,“等等,我碰!”
謝清流頭也不抬,隻盯著牌麵:“軒軒,你要去多久?”
小四倒看了我一眼。“公子,此去永寶流寇不少,路上注意安全。”繼而把牌一推。“糊了。”
眾人噓聲四起。“大奸人啊!”
我站在蕭索秋風裏,充分體會到了被忽視的怨。
歎口氣,算了,我還是洗洗睡了吧。
才轉身就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回頭看著那目光炯炯之人,突然想起一事。“小葉子,你最近生意如何?”
葉歸人笑:“巧了,我也正要跟你商量這個呢。”
想到有錢拿,我精神一振。“得了錢也留些自己用,不要都交給何求那小氣鬼。”
葉歸人攬住我。“是了,何求的確小氣,不過問她支半年月銀,死活不肯,你幫我去說說?”
我身子僵在他懷裏。“不以規矩,不成方圓。這我幫不了你,借錢倒是可以。”
“你們好好吃餅賞月,我自己轉轉。”
我說完這句,拎了瓶桂花醇,徑自走到府裏後院。
那裏有小小一個荷塘,伴著幾株桂花。
我倚在樹幹,臨水喟歎。
這些日子,我算是明白了,什麼東西,都不是多多益善。
喜歡的,也不必非要帶回家。
這美人啊,娶一個,是良人。娶兩個,是煩人。
娶三個,是磨人。娶四個,是非人。
你看我表麵風光,妻主妻主,實則根本是個妻奴。
要說這四個小子,哪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是百裏挑一,各有可人體貼,然而圈養在一處,立時脾氣古怪,喜怒難測。我本性散漫,如今整日做小伏低,真是不勝其煩。
可是一不留意,家暴啊家暴。
不是武力,是冷暴力啊。
日子過得像掃雷一樣。
或者我真的跑路吧,你看那些人,全有半分挽留的意思。
對,說走就走。今兒是中秋,回頭琉璃問我宿在哪裏,又得頭疼。
也不知道這算什麼道理。明明穿到女尊國,怎麼我就不能像那些公王爺一樣,愛睡誰睡誰,叫你侍寢是看得起你,反而每回臨幸了誰,就覺得對不起另外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