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順帶跟她說,家裡一切都好。」

陳父不吱聲,點點頭。

「爸,我都跟媽說了,說哥可能很快要結婚了,你身體也很好,我也答應她會好好學習。」

陳父感慨,卻無話。

「其實我都知道,從小到大你跟哥都無條件的包容我、照顧我,別說被別人家的孩子欺負,就是自己親哥,也沒讓我受過委屈。」

陳若愚苦澀,「其實我都知道的。」

陳父不知道他具體知道多少,或者這個懂事的孩子早就知曉了一切。

隻是他喜歡這個家,他過得很好,他愛他的爸爸和哥哥。

這個沒有女人的家,卻不缺乏任何程度的溫暖。

陳父活到這把年紀了,相比氣憤吳然當年的欺騙,他更欣慰他有兩個兒子。

一個自律、懂事,從小就像個大人一樣對他對話,像父子,更像對手。

他年輕時,孩子拚命長大;他老了,孩子又拚命希望自己再多摔幾個跟頭。

還有一個,善良、莽撞,從小到大犯過無數小錯,讓人哭笑不得。

但他心懷善意,他被愛包容,他也能為別人的好壞欣喜、悲傷。

他赤誠到甘願扮演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依賴父親,依附哥哥。

他們都大了,真好。

一碗麵出鍋,撒上蔥花,噴香滿滿。

陳父老淚縱橫,別過臉悄悄抹去,陳若愚就敞亮地多,邊吃邊哭。

一口麵,一口湯,一滴淚。

嘴裡念著好吃,真好吃,心裡念著——

爸爸,哥哥。

餘生,有我在。

.

兩周後,夏秋得空和陳言去了學校的奶茶店。

不過一年功夫,這家店就翻新了好幾次,每次去,老闆娘都換了人。

室內的裝飾倒是更舒服了,吊燈透著淡紫色的光。

時隔多日,姐妹倆一見麵,陳言就落淚了。

夏秋心疼地直接伸手替她擦乾,「誒呀!言姐你怎麼這麼傷感了!」

陳言吐舌,「龐亦慣的。」

「我靠!你竟然敢跟我秀!恩!愛!我要跟你分手……」

陳言看她一臉白癡的樣子,恢復以往高冷的語氣,說:「給我正常點。」

「哦。」夏秋立馬停止撲騰。

從某種意義上說,陳言在夏秋心裡很有威嚴,可能是因為她沒有親近的表姐妹,從小到大轉學的次數比交心的好朋友數量還多,導致夏秋在起初認識陳言時,她就對她產生了很深的信任和依賴感。

心有靈犀,陳言說:「秋兒,你還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晃一下,過去好久了。」

「記得呀,當然我可崇拜你了!」

夏秋學著陳言當時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說:「喂,我不管你有什麼私人理由,隻要你沒死沒癱瘓,就請你按時參加班會。」

「哈哈哈!」陳言笑出聲,「哪有那麼醜的表情!」

「怎麼沒有!我睡在床上簡直給嚇尿了!」

「你尿到床上倒黴的是我好嗎?我可是你下鋪的兄弟……」

夏秋輕嗤,「所以我憋住了!言姐你這奇奇怪怪的笑點……」

……

兩個人喝著這家奶茶店主打的「相思入骨」,聊了好久,說了好多人,笑得好大聲。

末了,陳言才說:「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回去補考最後一門,怎麼也得及格啊。」

夏秋沉默了一會人,說:「非回去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