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段(2 / 3)

夕陽的餘揮已散,天剛擦黑,屋裏點著燈,安逸將她的手遞到燈前,細看有沒有碎片殘留傷口內,又仔細用濕帕子擦去凝固了的血痕,再塗上藥膏,用幹淨布條將傷口重新包裹了一遍。

他默不作聲地做著這些,之前臉上的狠戾之色散去,原本緊繃的俊臉在幽暗的燭火映襯下,竟顯出幾分柔和來。

待一切妥當,他背對她站在盆邊洗手,語氣淡淡的,“藥膏每日塗三次,不可沾水。”

葉萱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你先是跑到齊國主動獻計,引得齊國皇帝對十方策感興趣,我這異血人的身份,怕是瞞不了多久了,既然你本就打算拿我作誘餌,剛才又何必假惺惺幫我?”

安逸半垂著眸子,取過一旁的帕子緩緩擦手,曼聲道:“這話聽著怎麼有點酸?你心裏怨我?我早就說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我為了殺燕詡,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可別自作多情,以為我對你還存著什麼情誼。我剛才幫你,是不想你落入齊國手中,誰得了十方策,對我都沒有好處。齊國不過是塊踏腳板,過了河,遲早要抽走。”

“至於你……”他扔下帕子,緩緩轉過身來,一步步朝葉萱走近,在離她極近的地方站住,下顎微抬,半眯著眼看她,眸光晦暗不明,他的臉離她極近,說話時的氣息拂到她臉上,“……該怎麼處置,我還沒想好,你最好別激怒我。”

她並沒有看他,微微側開臉逼開他盛氣淩人的眸光,抿著唇一言不發。他看了她片刻,冷笑一聲後轉身離去。

待他一走,葉萱渾身發軟,倒在榻上大口喘氣。安逸變了,這種變化讓她感覺陌生且可怕,但願今晚一切順利,雲衛能將她和燕旻救出牢籠。

她一直躺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直到外麵傳來陣陣喧鬧聲,她驀地睜開眼,窗外月牙已懸在樹梢上,正是雲風和她約定的時間。

☆、第98章

可別誤了正事才好。她一骨碌翻起身,將房內擺設弄得淩亂不堪,隨後從窗戶翻了出去,輕輕躍上屋頂。整個驛館已開始騷亂,葉萱不敢耽擱,飛快來到燕旻屋頂,揭開兩日前偷偷撬鬆的瓦片閃身入內。屋裏黑燈瞎火,燕旻已穿戴整齊,正坐在榻上等她。

一見葉萱自屋頂跳下,他馬上起身上前,瘦削蒼白的臉上,兩眼閃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光,“惜月你來了,我聽到外麵動靜不小呢。”他不安地搓著手,待看到她包紮過的手掌,神色不由一暗,“傷得如何?還痛嗎?我真是沒用……”

她忙朝他擺擺手,將燕詡給她的金蠶甲替他穿上,“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且把今日所受的委屈牢記心上,將來加倍奉還。”

她將燕旻帶上屋頂,飛快朝南院方向奔去。南院是安逸住的地方,葉萱不知雲衛的具體計劃,隻知按雲風那日紙上所說,將燕旻帶到南院的屋頂。

大概是最危險的地方反而不引人注意,此時的驛館已完全沸騰,無數魏兵手持火把湧向他們原來住的北院。葉萱和燕旻伏在屋頂,遠遠望去,駐守在驛館外的魏兵不知為何竟和薑寐帶來的齊兵打了起來。

她猜測定是雲衛的人打扮成齊兵的模樣偷襲了駐守在驛館外的魏軍,魏軍不知真相,奮起還擊,於是便和真正的齊軍打了起來。

事實和她猜測的差不離,來說也是巧,今日安逸和薑寐才起爭執,故而雲衛一偷襲魏軍,安逸的第一反應是薑寐想趁夜擄走葉萱這個異血人。尤其當他一腳踢開葉萱的房門,看到裏麵一片淩亂時,更是確定了這一想法,薑寐不但把葉萱擄走,還把燕旻也一起帶走了。

來不及細想的安逸勃然大怒,“把薑寐提來見我,其餘齊兵,一個也別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