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
樂沫沫進來,其他人都有眼色的先走,馮遠清頭上包著紗布,問樂沫沫︰“好點了嗎?”
反而是他來問。
“我沒事,你看看你自己吧,你爸爸打電話過來說了,是醉駕,你闖這麼大禍,他真生氣了,說再也不準你回家,也不來看你,就當沒你這個兒子,剛才醫生跟我說你爸爸已經打電話過來問了你情況,你差點胳膊骨折,安全氣囊都開了,那個女演員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正有人跟她家裏人協商解決呢。”樂沫沫大概說了情況,本來她就一夜都沒睡,情緒非常不好,父親現在不知道能撐多久,還有個馮遠清給她添亂,心裏更堵。
神經半夜,醉駕,跟一個小演員一起……
馮遠清覺得百口莫辯。
“你爸爸那邊我會勸的,我先上樓去了,醫生說你晚上就能出院,我剛才去看了那個女演員,你抽空也去一趟吧。”樂沫沫似乎覺得心疼︰“挺好看的一個人,現在傷的真重。”
樂沫沫起身開門出去,馮遠清看見她眼底的落寞,她是為了她父親,她知道,他一點都沒幫上忙,還添了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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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沫沫一向是不會做飯的,外賣來了,他左手受傷,樂沫沫去付賬拿東西,他在客廳裏麵,很少有這樣能空閑下來的時候,樂沫沫平常都是看電視劇,各種腦殘劇狗血劇抄襲劇逆天雷陣雨劇,他一向是不看的,此時無事,也能跟著盯兩眼。
劇情是他永遠也不明白的類型,看見一群人愛了恨了,折騰了疲倦了,表演浮誇,現實中哪有這樣跌宕起伏撕心裂肺?還不都是隻能自己一個人忍了吞了,繼續平靜生活。
手機鈴聲響,馮遠清看見樂沫沫的手機在茶幾上麵放著,忽然想到什麼,拿起來看。
短信是1oo86的例行短信,提醒明天陰天有雨,記得帶傘。馮遠清打開來,看一眼界麵,挑了簡訊那裏看,一條條的往下翻,雖然有些無恥,可一想到內容裏麵應該多少會有跟自己相關的事情,忍不住還是想要個答案。
跟夏明薇的最多,足有一千多條。
還有一個草稿箱,裏麵都是沒出去的。
還有最近通話,一條又一條,詳細的列出來。
*****
吃飯了,樂沫沫擺好了東西,回頭叫馮遠清︰“過來吃晚飯。”
馮遠清放下手機,什麼都沒說,腦子裏麵好像是炸裂開來,沒辦法按捺任何,隻想要把這世界都跟著撕裂,站起身來,回頭看一眼樂沫沫,身形有些晃動。
樂沫沫看著他︰“來吃飯啊。”
馮遠清手攥著,攥著疼,他左手受傷了,骨頭裂開,這樣攥著疼的人半邊身子都麻,可止不住,這樣攥著才覺得好一點,至少心口的疼能被引開一點,至少不會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樂沫沫看著他忽的起身就往外走,不知道怎麼了,問一句︰“你去哪裏?”。
馮遠清回頭看她一眼,沒說出來,換了鞋子就往外走,臨走拿走了車鑰匙。
他手上傷的厲害,根本還不能開車,可顧不上,再不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可能是殺了什麼人也不一定,他大概是不能再忍耐,大步的往外麵走,到門口的時候,等電梯,一拳砸在電梯的下行按鍵上麵,一瞬間疼的鑽心,他陡然的覺得清醒一點,可是忍不住,又一拳,還是不夠,再一拳!
手上本來就包著紗布,現在徹底的流出血來,骨頭裂開的那種鑽心的痛楚,他覺得困倦到極致,出去喝酒。
李朝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遠清,你還年輕,又是三好學生,還不明白呢,這世上從來不讓人如意,你越是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與其吊在一棵樹上,不如多愛幾個人,愛的越多越輕鬆。”說著,推了身邊的女人給他。
妖嬈美麗的。
說話的時候,李朝陽眼底露出一點破碎的光亮,可是一閃而逝,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花花公子李朝陽怎麼可能呢,絕對不會。
身邊的女人長長的直,長得討喜,一雙眼楮明亮閃爍,他看著,想到小鹿斑比,他低聲問︰“紮馬尾可以嗎?”
對方答應的痛快,當即拿了個手鏈紮頭上去,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愛什麼人?過去人生的二十多年快三十年,都沒這麼掙紮糾結過,那麼現在怎麼可能呢?愛一個協議結婚的妻子?自己一定是瘋了,所謂求之不得,他一定是求之不得了,才覺得好,有一天得到手心,就又拋在腦後……
一定是這樣……
一瓶酒灌下去,是李朝陽安排下去,他腦子裏昏沉,隻記得隱約看見一雙明亮的眼楮,身體就燥熱燙,馬尾晃動,他仰著躺下去,任由身上的人兒在他身上到處點火的愉悅,嗓子裏都生出燥熱。
什麼是愛情,不可能的東西!別可笑了,不可能的!他昏昏沉沉的時候這樣自己想!
所謂的兩個人要在一起,不過就是彼此需要,或者需要一個人陪伴,或者是要求肉、體,他想得明白,想得很明白,在他第一個女朋友離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的,這些年他不也過來了?得不到的東西都覺得好,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