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黑、社會頭目,是那個欺壓人說話做事都不容人拒絕的霸道的男人,可在她眼裏,他的霸道都令人心悸,她永遠也無法忘掉他在荷蘭,送她的大捧玫瑰花,無法忘記在h市,他開車去撞李嘉慕的車,撞完帶著她揚長而去,他有他的方式,就連他用那樣令人心寒的方式分手,她都無法忘記他的好。
誓言總是單薄,最親昵的時候,他說要陪著她一輩子。
這世上沒有天長地久,隻有一時興趣和下一個興趣。
如果連慕容聰都說了謊,那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可以承諾的了一生?
再或者就是上官學長,一向是把夏明薇寵著到天上去的上官睿,在麵對孩子的時候,一樣是崩潰,絕不肯退半步。
可馮遠清隻是默默的,默默的在她對麵坐著,默默的看她,目光裏深重的光亮復雜到她不能明白,有時候她會想這是愛情嗎,可又隨即自己否決了,堅定的相信怎麼可能,絕對不會……
馮遠清的沉默如同是山石,壓著在空氣裏,在她的心頭。
時間漫長,足足有一分鐘,馮遠清才說一句︰“樂沫沫,我說的,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哪怕是要離婚,留下這個孩子,我可以跟你離婚。”
心一顫,忍不住的就顫了一下,她父親都不在了,她再也沒有必要演這出戲,如果生一個孩子能換來離婚,她從此就自由,可以過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不然就她自己一個人,永遠也不可能離婚,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離婚這兩個字,她擔不起,家裏的壓力,馮家的壓力,她一個人根本不能承受。
可是一個孩子……她生下來要怎麼辦?她想著就覺得慌亂,她隻想沒了這個孩子,好逃走,逃的越遠越好。
馮遠清看她,她想往後躲,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他這樣看過來她就覺得怯懦,他看的太準,似乎是算好了她的每一步,在她昏迷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完全的對策。
“你考慮一下。”馮遠清站起來,身形有些鈍,轉身大步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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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仿佛是有壓力壓下來,一層又一層,壓的他整個人無法呼吸,連同身上的每一寸都跟著碎了,碎的很徹底,他點燃一根煙,煙盒裏有兩種,一左一右的兩種,左邊的,是正常的,右邊的加了料。
他開始擺脫那些輕毒、品,有一陣子沒踫過了,可伸出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拿了右邊的。
左邊的那些普通的煙,根本沒辦法讓他好受,他是太難過了,必須有點東西讓他麻痹。
手顫顫巍巍的,他試圖製止,可是真的沒用,他是真的不住的顫,打火機幾乎都快捏不住,一想到樂沫沫眼底空洞的看著他,在聽到他說那句離婚的時候,她猶豫的神色。
離婚,這兩個字,在樂沫沫那裏太過輕易,在他這裏呢?他不知道。
這樣大的you惑嗎?他剛才就在想,他有什麼能牽製住樂沫沫的?在樂連波去世之後,能讓樂沫沫乖乖聽話,生下孩子的,還有什麼方法?想來想去,想到的最有用的就是離婚。
果不其然,她最想要的,是逃開他身邊,是離開他。
看她猶豫,他真是心裏“格拉”的一聲響,好容易打著了煙,急忙的吸一口,白色的煙霧繚繞,仿佛是有一股力量從嗓子彌散下去,把胸口那些鬱鬱不平的東西都壓著下去,撫慰了心髒,好過一點點,可也隻有那麼一點點。
他無法想象,那是他的孩子,在她的腹中,他能做的就是保住這個孩子,哪怕是付出婚姻的代價,哪怕是樂沫沫從此就走了,聽起來就覺得殘忍,可如果連這個孩子都留不住,他又覺得自己真是無用,竟然都留不住,怎麼能留不住?
一個空殼的樂沫沫,和樂沫沫離開留下孩子,他能選的不多,不如就放了吧,徹底的放手,讓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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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沫沫拿著手機打電話,想要撥出的那一串號碼就在她的腦海裏,慕容聰。
可肚子裏,是別人的孩子,這樣的她還能打給他?
他來找她的時候,她真應該就走了,可明知道不可能,就算是回到過去的時光,讓他站著在她的麵前,她也不可能跟他走,一點概率都沒有,不是關於明茗,也不是恨他的背叛,她真願意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管,隻要他還肯讓她抱著,還肯跟她說一句︰“沫沫……”
隻要他還肯,她真是什麼都不計較。
可,怎麼能不管爸爸的病?怎麼能讓爸爸在這樣病重的時候還為她操心?
樂連波不肯,她就不會,她想,至少讓父親在最後的時候安安心心的離開,她所能做的,也就隻剩下這樣。
手機一個個的按,按下那串號碼,手有些顫始終無法真的按下去那個綠色的通話鍵,她沒有勇氣,靠著在床頭,半天終於是一把丟了手機,狠狠的摔出去,自己趴著在病床上麵,抱著枕頭放聲大哭。
不該生的都生了,那天夜裏是她醉了,她做了很多菜,自己看著菜譜一道又一道的做,她說要給他做好吃的牛排,說總有一天要親自給他做一頓生日餐,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推後了,他不在意,寧願是出去吃也不踫她做的,她當時就憤恨,可偏偏對著他不出一點脾氣,她真是想有一天站在他麵前,跟他說︰我會做飯了,我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