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從激憤到沉靜,知道她是想明白了,轉身繼續往外走。
手握在門上,聽見身後樂沫沫說了一句什麼,快而清晰,他聽在耳裏,腳步頓了一下,大步的往外走,一把關上病房的門。
“砰”的一聲響,馮遠清大步的往外,一直往外,走出了醫院大樓,空氣微涼,仿佛才沉靜下來,去到自己的車上,在駕駛位上坐著,定定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她說的是︰我恨你,馮遠清。
不是第一次聽到,可每次都一樣是要將他撕碎了。
停車場對麵也停著一輛車子,車裏模糊的好像也有人在,馮遠清看一眼,這醫院每天上演生死別離,有多少眼淚多少崩潰都不足為奇,馮遠清埋頭在方向盤上,喇叭出尖銳的聲響,他忽然的用力的按,一下又一下,尖銳的劃破夜空,他聽著,好像自己才能好受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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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幫你,慕容,我現在知道,可能放手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不幫你。”上官睿手裏捏著煙蒂,一下下的在沙扶手的地方彈落煙灰,灰燼飄在雪白的地毯上,弄的地毯一下子全花了。
這種羊絨毯子,花了就隻能全換,根本沒有洗的可能。
即便是上官睿說這樣的話,慕容聰也還是伸手過去,拽了上官睿手心裏的煙出來︰“好好的抽什麼煙,你還要命嗎。”
上官睿笑笑,頗為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笑容裏有些苦。
慕容聰終於是看向他,眸子裏閃爍著一點堅定的光亮︰“上官,你是我兄弟,我沒什麼好瞞著的,我要樂沫沫,她過得快樂也就罷了,她不快樂,而且我根本放不下,如果我放得下樂沫沫,我根本不會回來這麼一趟,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代替,我知道就她一個,再也不會有,我如果放了,我以後的人生都毀了。”
上官睿聽著他講,摸索著又去拿煙,都抽出來了,看見慕容聰的目光,又放回去,說︰“我不抽了,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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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果不是病,你會放了夏明薇嗎?”慕容聰反問一句。
上官睿眼裏瞬間如同針紮的痛楚,低了眼,半天兀自的笑了一下︰“怎麼扯到我這裏。”
可頓一下又說︰“我不是沒放過,當時我想,都已經這麼難受了,兩個人都難過,那就到此為止算了,誰都放不下心裏這個結,不如就誰也別見誰,誰還不是一樣過嗎?我就真放了,你不是不知道。”
慕容聰聽著。
上官睿往後麵靠這沙靠背,抬頭看著頭頂的吊燈︰“現在真後悔,怎麼就還是心軟,現在又要離開她,這樣折騰她得多難受,可我又不能留她在身邊,如果我照顧不了她,那我就寧願算了,如果沒有我,她說不定跟李嘉慕過的挺好的,我這樣想就寧願讓她離開,看她跟李嘉慕在一起我又難受,可有一點,我真的謝謝她,在我放棄她的時候,她沒放棄我。不過這一次,她回不來了。”
說話的聲音緩緩的,好似沉浸在記憶裏麵,慕容聰也知道他和夏明薇的事情,很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兩個人誰都容不下對方,吵架離婚,最後又在一起,可上官睿現在又必須要放手。
隻有在麵對生和死的時候,人才能分外的透徹,才知道珍惜這兩個字。
上官睿伸手又去拿桌上的酒杯,慕容聰一把壓下了。
“少喝點。”
上官睿隻得收手,連聲說︰“好好,沒了夏明薇,你倒是管著我。”
慕容聰認認真真,英俊的臉孔被燈光照的有些稜角分明的意味,雙手攏著,一下下的敲著沙扶手︰“上官,就讓我堅持一次,如果我成功了呢?沫沫不見得會不跟我走。一個孩子不算什麼,我能照顧好她,連同樂沫沫的母親,我有那個能力,隻要她點頭,我一定可以。”
上官睿看他,眼底有些濃重的神色︰“我知道你能照顧她,可人心會變,慕容。”
人心變得太快,在交錯的那一瞬,就不知道會變到什麼地方去,沒人能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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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住在這裏,沫沫。”
在小區樓下遇到慕容聰,她正在花園裏散步,迎麵有人過來,她直覺有事,抬頭就看見慕容聰。
這一次,她穿著碎花的裙子。
她問題不大,隔天就從醫院出院,馮遠清來盯著了幾天,後來也就一切如常,然後就在樓下巧遇了慕容聰,她問他怎麼會在這裏,他這樣回答。
慕容聰好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人,筆挺高大,眼底是不羈,眉目都太出類拔萃,踩著草坪裏的小路站著,周圍路過的人多少都看過來,黑色的西褲陪著同樣黑色的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兩枚,壓抑的一身衣服就硬生生被他穿出幾分飛揚來。
“張嬸馬上過來,你住在哪裏都跟我無關,我先走了。”樂沫沫站起來就要沿著小路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在她身後問︰“沫沫,我最喜歡你穿小碎花的裙子,